“宁远侯夫人,为了世子,还真是费了一番苦心。”卫姝听着,唏嘘不已。
“毕竟是继承人,可不得费心思嘛。”孙夫人喝了口茶,才又说道,“宁远侯本来就对自己这个儿子很不满意,怪夫人将他教成这样。”
宁远侯府的家教,卫姝是知道的,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
“话说,你这肚子怎么还一直都没有动静啊?”孙夫人放下茶碗,突然朝卫姝的肚子看了一眼,笑着问道,“你跟楚将军成亲都有小半年了吧。”
卫姝听见这话,脸颊微微红了一下:“这种事也急不来。”
“也是。”孙夫人笑道,“你还年轻,再养两年身子也好。”
看她的模样,倒像是真的是来跟卫姝说宁远侯府的事情,半点没有提起卫府的事情。
卫姝的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孙夫人向自己打听太子跟卫娇的事情呢。
那毕竟是卫家的事情。
午膳之前,孙夫人便回去了。
说是怕家里孩子闹,连午膳也没留下来用。
卫姝亲自将孙夫人送到垂花门口,待她走后,自己才转身回到听雨轩。
她才回到屋里没一会儿,楚宁风便下朝回来了。
他回来时脸色不太好,丫鬟们见了都不敢凑上前。
“将军这是怎么了?”卫姝迎上前去,想要为他宽衣。
“让丫鬟来吧。”楚宁风惦记着卫姝身体刚好,怕她再染了寒气,便挥挥手道。
卫姝只能叫了锦绣跟玉含两人进来服侍。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坐到软榻上,接过卫姝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大口后,才将杯子放下,放下时,力道有些重。
卫姝看着,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莫非是今日早朝时,出了什么事?
否则,楚宁风也不会回来就这幅脸色了。
“关于如何处置太子,圣旨已经下来了。”楚宁风冷着脸道,“太子被废,即日迁离东宫!”
“怎么会这样?!”卫姝震惊道。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太子自身失格,定多被皇上训斥几句就没事了。
怎么会闹到废除太子的地步呢?
这几天她一直病着,也没有过问朝堂的事,怎么短短几天,就发展成这样了……
“众言官上奏弹劾太子,还翻出一些以前的事。”楚宁风紧皱眉头,“再加上太子并没有表态,不再与卫娇来往,这是让陛下更加生气的一点。”
卫姝听着,不由皱眉:“难道走到这一步了,太子还想着要跟卫娇在一起吗?”
“恐怕是的。”楚宁风看向卫姝。
可卫姝却觉得奇怪。
太子与卫娇,定多见过几面,感情不可能这么快就牢不可破啊。
正在卫姝思考着时,楚宁风又道:“太子与太子妃成亲多年,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子嗣。”
听他这么一说,卫姝瞬间就明白了。
太子恐怕是怀疑,卫娇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不愿负她吧。
“可这样一来,他也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值吗?”卫姝咬着嘴唇,说道。
“谁知道呢。”楚宁风淡淡苦笑了一声,“值不值,他都已经做了决定。”
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才最终激怒陛下,让他做出废太子的举动。
“这件事,对将军的影响大吗?”卫姝想到卫娇与楚家的关系,不由担心道。
“对我倒是影响不大。”楚宁风摇头,“定多废除我太子少傅的职位,于我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份俸禄。但对卫家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说到最后,他停顿下来,看了一眼卫姝的脸色。
见她面色无异,才继续说道:“我们只能期望,三年以后陛下已经消火,不会为难卫烨。”
可卫姝却觉得,既然楚宁风都担心这一点了,恐怕三年以后的春闱,卫烨是注定要以失望收场了。
“我下午回一趟卫家,看看爹是什么打算吧。”卫姝道,“也让心里有点底。”
楚宁风倒是没阻难,点头:“也好。”然后吩咐卫姝,“我睡一会儿,不用叫我用午膳了。”
卫姝知道他最近因为太子的事睡的并不好,如今尘埃落定,哪怕结果再不如愿,他也得接受。
她去铺了床,服侍他睡下。
又吩咐了绿萝跟绿歌在一旁候着,这才让锦绣去准备回卫府的事情。
没想到卫姝还没出门,玉含却进来禀道:“夫人,卫大奶奶来了。”
卫姝一愣,连忙道:“快请!”
如今卫大奶奶是个双身子的人,怎么还大老远的跑到她这里来呢?
玉含将卫大奶奶领进来。
一看见她,卫姝便发现她是哭过了,眼睛都还红着。
“嫂嫂怎么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你若想见我,差人来说一声,我回卫府便是了。”卫姝迎上去,握住卫大奶奶的手。
她的手还算暖和。
卫姝拉着她往暖阁那边走。
“还不是为了二妹妹的事。”卫大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叹口气,“将军回来了吧?他应该跟你说了陛下对太子的处置。”
卫姝点头:“是提过了。”
“那他可说了,太子已派人来了卫府。”卫大奶奶深深的看着她,眼神里多了抹怨怼,“他要迎娶二妹妹。”
卫姝沉了一口气,才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爹是如何决定的?”
“爹自然是想拒绝。”卫大奶奶说道,“但对方是太子,他可以拒绝掉宁远侯府,却不能打了太子的脸。”
更何况……卫娇确实跟太子有私交,她早已破了身子,恐怕这会儿……肚子里已经有了。
“那嫂嫂可知道,太子被废的事?”卫姝皱着眉头,说道。
“哪里能不知呢。”卫大奶奶道,“爹一回来,就是冷着脸的。二妹妹才刚从祠堂跪完出来,又被他罚到祠堂去抄女戒了。”
看来这次,卫青云是真的动怒了。
卫娇的所作所为,涉及到了他的仕途。
卫姝给卫大奶奶倒了杯茶,才道:“那嫂嫂今日来,可是要知会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