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北狄皇子也没想到印象中娇滴滴的江颜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器官,表情狰狞地看向江颜,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你好大的胆子。”
“皇子殿下可以试试看,如果跟圣人告状的话,圣人会向着谁。”江颜是一点儿都不怕他,反而是笑吟吟地开口道,“皇子殿下告状的时候,可记得把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地和圣人说清楚说明白。要不然,圣人怎么给你做主,你说是不是?”
“江颜,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北狄皇子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是哑着的。
江颜一笑道,“当然知道啊,北狄皇子嘛。皇子殿下,您还不退后一点么?”
微微一顿,江颜眨眼道,“毕竟,我郎君正在往这边来呢。”
听见江颜的话,北狄皇子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果然瞧见尹玉堂从宫门口的方向正在往这边走。
那张眉目精致的面容十分阴沉,走到两人的面前,尹玉堂冷声开口道,“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尹玉堂是权臣,即便是北狄皇子,也不敢轻易得罪,当下就只是打个哈哈道,“我曾经与江颜有过一面之缘,这不想着过来打个招呼么?尹中书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对你的夫人做什么?”
“说不准。”江颜怯生生地往尹玉堂的身后躲,看上去半点儿方才的凶悍样子都没有,反而是小心翼翼地道,“皇子殿下,方才不就是你不管不顾的扑上来么?您吓坏阿颜了。”
北狄皇子微微眯眸,脸色看上去都阴沉许多,他冷声开口道,“你说什么?”
吓坏?
这女人是真的能胡说八道。
“皇子殿下。”偏偏尹玉堂还就相信江颜的胡说八道,他皱起眉头,沉声开口道,“使团长途跋涉来京不易,还请皇子殿下早些回驿馆休息。”
虽然听上去语气还很客气,不过北狄皇子知道,如果自己再敢胡说八道的话,尹玉堂后面的侍卫肯定会上前来和自己进行一下友好交流。
知道今日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北狄皇子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使团就离开了。
等他们前脚离开,尹玉堂才转头来看向江颜,神色里藏着几分紧张,问道,“颜颜,你没事吧?”
“夫人何止没事……”在旁边目睹全过程的鹤见现在莫名其妙地看见江颜就有点恐惧,他弱弱地开口道,“主上还不如担心一下北狄皇子有没有事。”
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和尹玉堂说一说,尹玉堂在心情复杂之余却也松一口气,伸手揉揉江颜的头发,温声道,“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由我在。颜颜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就好。”
“我知道的。”江颜一双眸子弯得像是月牙,眼底尽是笑意,“尹中书是我最大的靠山嘛。你放心,燕安也和我说过,我一定会尽力好好保护我自己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北狄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跟我说,他曾经见过我。还说什么,我应该是他的妻子。我呸,我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尹中书不嫁,要嫁给那么个奇奇怪怪的人?”
尹玉堂听见她这话,眸光也跟着柔和几分,语气有些无奈地道,“不要当真。”
北狄皇子本身在本国的名声就算不上是太好,来到长安之后人就更是没有什么好名声。
北狄使团进长安的前一段时间,甚至会有人特意告知家里的女儿们,不要和北狄使团的人有任何接触。
“我当然不会当真。”江颜仰着脸,一副乖乖巧巧等着夸奖的样子,她弯着眉眼道,“已经有尹中书这么好的先例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会去看别人呢?”
就算是尹玉堂,也被她这个直白的说法说的脸色有些红,低声开口道,“颜颜,别闹。”
如今毕竟是在宫门口,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看着。
江颜无赖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总不能大庭广众的这样。
“先回家。”尹玉堂只能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北狄皇子就像是有毛病一样。”江颜抱怨着道,“在长安-门口的茶楼,我就撞见他一次。当时他就一直在看着我,一直盯着我。后来我跟着燕安进宫之后,还在后宫门口也看见他一次。”
一边说,江颜一边撇撇嘴道,“难怪这个人不讨人喜欢,是真的有点毛病。”
“北狄皇子应该曾经与你见过面。”尹玉堂缓缓开口,他慢条斯理地道,“当时你还小,说不定是不记得了。”
“尹中书。”江颜挑眉,无奈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就不要说是北狄皇子。我现在还记得谁?我连我阿娘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记得这种山猫野兽。”
提起这个,尹玉堂的眸光倒是微微一顿,他看向江颜半晌,才开口道,“是我忘了。”
如今的江颜有时候会让他有一种她已经什么都想起来的错觉。
“尹瑜……”江颜仗着两人已经走到他们院子的范围,干脆就往尹玉堂的身上贴,她皱着眉头抱怨道,“之后我是不是还要去宫宴啊?宫宴上是不是还要看见这个神经病啊?”
尹玉堂干脆就借着些力气给江颜,搂着她的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你如果不喜欢,也可以不去。到时候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圣人不会追究的。”
毕竟,李燕安似乎就没打算让江凝出席。
“那不行!”江颜精神头突然上来,她一本正经地道,“我一定要去,到时候要是这孙子还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就让他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反正,对于长安的人来说,北狄肯定是要除掉的。
如果早一点能除掉一个北狄皇子的话,那对她的计划发展,应该也有帮助。
“都可以。”尹玉堂微微一笑,神色纵容。
只是江颜说什么都没想到,还没等她在宫宴上看见北狄皇子,就在另外一个地方看见了。
江家。
江恩中叫江颜回家,说是有事情要和江颜商量,于是江颜也没多想,但是人出现在江恩中书房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一个自己十分不想看见的人。
北狄皇子。
“江四娘。”北狄皇子笑起来,虎牙若隐若现,眼底带着几分冷意,他一字一句道,“我们又见面了。”
“父亲既然在招待客人,那阿颜就不打扰了。”江颜看都没看一眼北狄皇子,微微俯身转身道,“阿颜晚些再来拜见父亲。”
“等等。”
江恩中一说话,门口站着的侍卫就直接将江颜拦住。
江颜回头来看向江恩中,冷笑一声开口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让江颜和一个外男共处一室么?父亲怕不是忘了,阿颜如今已经嫁人了。”
大抵是因为北狄的使团已经进长安,所以江恩中的底气也足不少,不像是往常对上江颜总有些心虚的样子,反而是端起父亲的架子道,“为父让你留下说几句话。”
“父亲。”江颜转过身来,给鹤见使个眼色之后才道,“您如果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也没必要当着皇子殿下的面。毕竟男女有别,皇子殿下和阿颜……怕是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江恩中摆摆手,对江颜道,“你就尽管留下,我倒是要看看,谁能说你一句不对?你曾经是见过皇子殿下的,你们那时候的关系还很好。”
“可不是,如今的江四娘就绝情很多。”北狄皇子看着江颜,勾着唇角道,“我还是喜欢那时候的江四娘,小小的一只,跟在后面叫着阿兄。那时候的江四娘看上去就像是山林间的小鹿一样。”
这明明是夸奖的话,但江颜就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她眯眸看向北狄皇子,言辞清淡地道,“毕竟如果只是小鹿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什么野兽吃掉。皇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有趣!”北狄皇子朗声大笑,他看着江颜道,“我就说,你如今要比之前有趣得多。你这样……我反而更感兴趣了。江颜,不如你和尹玉堂和离,以后跟着我回北狄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江颜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江恩中。
不想,江恩中却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神里面甚至带着几分欣赏。
江颜没说话,只是对着鹤见打一个手势。
鹤见立即明白过来,站在江颜的身后,手搭在长刀上。
“你这是想干什么?”北狄皇子微微眯起眸子笑着道,“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江颜,你就算是再怎么受宠,你说,你要是对一个皇子动手,会怎么样?”
江颜微微一笑道,“殿下,您多虑了。”
几乎是江颜话音落下的时候,鹤见便动手了。
目标是门口的那些侍卫,江颜看着侍卫后退两步,便抬脚走出去,只给江恩中扔下一句,“父亲以后还是莫要找我了。”
北狄皇子笑道,“江侍郎,你这女儿……不太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