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絮絮叨叨的和尹玉堂不知道说多久才将这件事情说完，不过隐瞒一下尹白霜的存在。
她还不知道江恒打算让她做什么，如果告诉尹玉堂的话，她觉得尹白霜可能就活不过这一集。
到时候江恒肯定会有所防备，江家的事情也肯定会更加隐蔽，那不是给尹玉堂添麻烦吗？
“尹瑜。”吃饭的时候，江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向尹玉堂问道，“今天不是休沐啊，你不用上朝吗？”
“不用。”
尹玉堂将面前的一块肘子肉夹到江颜的碗里面，语气清冷地道：“今日陪你。”
顺便想想，要怎么将那件事情说出口。
光是想想，尹玉堂就觉得一阵头疼，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想不通，才答应的李仁之。
“那感情好。”江颜勾着唇角，不知道想起什么来，露出一个有些贼兮兮的笑脸来，“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要找你试试呢，你今天既然有空，就试试吧。”
尹玉堂说什么都没想到，江颜说的试试，居然是要做这种事情。
他就看着江颜点燃香炉，又在里面堆着茶叶，还要拿自己的衣裳。
最重要的是，江颜居然拿着衣裳在那香炉旁边左右转圈。
他诡异地想起之前听说的那些说法。
江家觉得江颜中邪，如今想要给江颜驱驱邪。
倘若眼前的一幕被江家人看见，怕是会更觉得江颜中邪。
这么想着，尹玉堂便忍不住微微弯起唇角来。
江颜那边嗅一嗅衣裳上的味道，确定味道已经沾染上去之后，才将衣裳还给尹玉堂。她眼巴巴地看着尹玉堂，期待地道：“你现在就换上好不好？”
对她的话，尹玉堂是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他就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将衣裳换上。
腰带还没等束上，江颜就已经往尹玉堂的怀里面一扑，贪婪地嗅一口。
果然好闻！
尹玉堂是真的适合这种清清淡淡的茶香，光是闻着就觉得令人身心舒畅。
好像最近几天的烦心事都被驱散一样。
“我好喜欢你呀。”江颜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听上去像是喟叹，又往他的怀里蹭一蹭，才站直身子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你勾引，我要去做我的事情。说好今天要去铺子里看一看的，不能才两天就开始当甩手掌柜。”
虽然江辰早就已经预料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一早就已经安排好对这种事情比较熟悉的掌柜来帮忙。
伸出手揽住江颜的腰，他将人又抱到自己怀里，缓缓开口道：“我陪你去。”
等两人腻腻歪歪的终于能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他们慢慢悠悠地晃荡到芙蓉居，就发现芙蓉居门口站着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
江颜掀开马车的车帘，兴致勃勃地道：“这么快就有人来砸场子啦？真好。”
赶车的云生听见这话，顿时诧异地回头看江颜一眼，觉得自家夫人肯定有点儿什么毛病。
人家做生意都希望自己顺风顺水的，哪儿有希望有人来砸场子的？
就在江颜打算下车过去看看的时候，却被尹玉堂拦一下，他扬起下巴，缓声道：“不是来捣乱的。”
聚集的人虽然多，不过看上去都是婢女的身份，如今有序排队，不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江颜定睛一看，还真不是来捣乱的。
她失望地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下车道：“我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白高兴了。”
“夫人好端端的，希望人来砸场子干什么？”云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
都不用江颜说话，后面跟着的黄泉就翻个白眼道：“没听说过杀鸡儆猴吗？”
杀鸡儆猴倒是听江颜说过。
云生一想到之前江颜在大理寺的所作所为，顿时轻咳一声，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手段，夫人用的一直都不错。
江颜没心思和他们针对这个话题多说，就只是绕过排队的人群，从后门进去之后找到掌柜，问道：“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
她看着外面的样衣都没了好几件。
掌柜看见江颜顿时抹一把汗，无奈地道：“东家，这卖的也太快了。所有的库存都没了，绣娘正在赶工，但是赶工也不如预定的快。今天早上有位贵女，居然连样衣都买走了。”
“记得是谁家的么？”江颜在得到掌柜肯定回复之后便道，“等之后她那件同款制作出来，让人去给府上送过去，再送一条披帛当赔罪，把样衣要回来。”
尹玉珩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么一句，顿时微微扬眉。
祖父让他过来看看江颜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是依他看来，好像江颜自己就都能处理。
这待人接物的能耐不知道要比尹玉堂强多少。
“弟妹。”尹玉珩主动喊她一声，在她开口前先笑笑道，“祖父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先忙，不急，我先和老三说几句话。”
江颜感谢地对着尹玉珩笑笑，才又对掌柜道：“如果绣娘人不够的话，就去城郊找手巧的小娘子。就算是只能做简单的裁剪缝合也可以，按照件数算钱，分工合作，加快效率。”
她想一想，又继续道：“如果有手艺比较好的小娘子，也可以长期合作。”
“这……”掌柜有些犹豫，他试探着问道，“东家就不担心这些人会将布料弄坏吗？”
“没事。”江颜摆摆手道，“先用普通的布料试试绣工，如果合格就不用担心。有一件两件的损坏也没事，不过把这些活计分出去之后，出售之前的检查工作一定要好好做。还有，拿样衣的那位尽早给送过去，然后告诉她，下次来的时候，给她折扣。”
掌柜的立即答应下来。
“这批预定的单子做完之后就不用再多做。就按照预定加十件的数量做，做完之后立刻停产，宣布出售的所有样式绝版。”江颜恨不得拿个笔直接都写下来，她继续道，“还有，等绝版之后，将我给你的下一批设计稿样衣做出来，然后用我说过的预定模式对外出售。”
掌柜连连点头。
等交代的都差不多之后，江颜才抽出时间来看旁边的尹玉珩，她有些抱歉地道：“兄长久等。”
她把人领到后堂来，笑着开口道：“兄长请坐。”
江颜没在这里设桌案，而是摆放的木桌和木椅。
尹玉珩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就从善如流地像是尹玉堂一样在旁边坐好，甚至还有空对江颜微微勾起唇笑笑，夸奖道：“弟妹心思巧妙。”
知道他说的是现在的这个设计，江颜就只是打个哈哈笑着道：“不过是觉得坐得久一些身子受不了，所以才想到这么个偷懒的法子而已。”
“娇气。”尹玉堂在旁淡声开口评价。
江颜也不理会他的说法，就只是仍旧对尹玉珩笑着道：“兄长要是不习惯的话，我让人换桌案来。”
“无妨。”尹玉珩虽然是觉得新鲜，不过也并不介意，反倒是对尹玉堂道，“姑娘家娇气些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这么说。”
抿着唇看向被训斥的尹玉堂，江颜偷笑。
不过，尹玉堂平日也不会这么说她，反而会很纵容她的“娇气”。
说过尹玉堂一句之后，尹玉珩就十分感兴趣地对江颜问道：“弟妹先前说的预定，是怎么个预定法？”
他是尹家少见的不在朝堂上有成就的，反而是自己愿意去经商。
江颜先前听过些八卦，似乎是因为亡妻原因，所以对他也很尊敬，便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先按照设计图将样衣做出来，随后在一段时间内接受预定，所有预定的人都要付一定的定金。等截止之后，便不再接受预定，而且……”
“之后绝对不会再出售同样的款式。”江颜眨眨眼，神色带着几分笑意，放轻声音道，“就算是对方给再高的价格，也绝对不会多出售一份。”
她本身这些衣裳的定位就是给长安的这些贵女的，要是烂大街的话，肯定没有什么人心动。
反倒是这样限定售卖，肯定会让人抢破头。
尹玉珩有些惊讶，她看向江颜半晌，才缓缓道：“有个更好的法子。”
“愿闻其详。”江颜立即眼巴巴地凑过去。
尹玉珩更绝，开口道：“每一件衣裳，同款不会出售超过一定数目。”
“这我也不是没想过……”江颜干笑着道，“这不是怕挨骂吗？”
这要是每一件衣裳就卖个十个八个的，还不得被长安贵女们骂得不成样子啊？
“你可以换个颜色来做。而且……”尹玉珩指着外面的牌匾，唇角含着几分笑意问道，“有这个东西在，你觉得有什么人敢动你的铺子？”
江颜恍然大悟。
是哦，她有李仁之这么大一个靠山呢，她有什么好怕的？
江颜一拍大腿道：“那就这么干，到时候就每套衣裳发售几件，抢完了就没有了。”
饥饿营销，没想到尹玉珩比她还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