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隐心底自是欣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两?人对视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我去给你倒水。”
季江本想?说不用,可一开口嗓子?哑的厉害,根本没有立场阻拦,于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抽出手去,好在片刻的功夫又回来?了。
“慢点。”
宁隐一手扶住他起来?,一手端了水去喂。
季江喝了两?口便要伸手接碗,被宁隐灵巧躲开。
“别乱动,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心里没点数吗?”虽是轻斥着,宁隐的动作却更加温柔,好像半抱了一个瓷娃娃,生怕磕着碰着。
季江乖乖喝下一碗水,却突然憨笑?两?声,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引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受了伤还如此不老实?”宁隐掀开被子?看了眼,还好没有出血,接着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好,“方才笑?什么??”
季江虽是身上疼,可架不住心中欢喜,嘴角就没下来?过。
“我想?,一觉醒来?,宁前?辈仿佛变得不大一样了,好像……温柔了许多,我是在做梦吗?”季江说着说着,脸颊不自觉的泛了红,倒是让气色好了几分。
宁隐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凶?”
“不是不是!”若不是身上有伤不方便活动,季江就要摇头摇成?拨浪鼓了,“以前?也?很温柔,对我很好,就是现在更好了。如果是梦,一定是美梦。”
“还美梦了,美梦能躺在这?”宁隐没好气的说道。
季江抿了抿唇,“这伤受的很值,如果……一直这样也?很好啊。”
“说的什么?傻话。”如果不是眼前?人有伤在身,他定要好好与他训诫,“快点养好伤。”
季江被轻斥也?甘之如饴,憨笑?道,“是要快点好,等我好了给宁前?辈寻凤梨酥吃。”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要做饭。
宁隐看向别处,不自然的说道,“吃有什么?打紧的,不吃也?饿不死。你好好养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季江笑?容灿烂如故,一点都不像个有重伤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吃了什么?蜜糖,正?心里美呢。
他微微从了下肩膀,忽然发现事有不对。
“宁前?辈,我衣服呢?”
宁隐看向门口,“洗了,破损处已经用法术给你修补了,但还是要过遍水。”
季江见宁隐身上仅着红色里衣,外面披了一件粗布外袍,即便如此也?难掩芳华。
“是,是宁前?辈替我洗的?”
宁隐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以后我也?给宁前?辈洗衣服。”
宁隐清咳两?声,咬咬牙没接话。
季江修养期间,宁隐从没让他出门一步,即使弋悯生过来?探望,也?都被宁隐叫到了屋外三句两?句打发了。
每日喝药、运功疗伤都是常事。在宁隐精心呵护下,不过几天功夫,季江的伤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季公子?,你可以下地了?”这是弋悯生第一次对季江的态度如此平和。
季江披着外袍,靠在门边,扫了眼小院儿,凭借在思过峰养成?的习惯,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里的食材都有什么?。
“堂堂小殿下怎么?开始喂鸡了?”
弋悯生叹声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喂鸡算什么?,小命能保住都是万幸。”
季江笑?笑?,慢慢迈出门坎,“小殿下倒是学乖了。”
弋悯生放下簸萁,“人总是要成?长的。”
见季江走过来?,他下意识要扶,被季江抬手挡开。
“我也?不是真要扶你。”
季江没理会?,直接坐到他方才坐的位置,刚好晒着了太阳,随手抓了一把小米撒在地上,围观小.鸡.们争抢。
“谁让你出来?吹风了?”
季江一抬头,就见宁隐进了院门,板着脸朝自己走过来?。
“我这不是躺太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况且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宁隐闻言并?没有顺他的意思接话,季江的伤势大好他是知?道的,不然也?断不能离开半步。但这人对自己身上的伤十分不上心,反而总惦记要给他做饭,不能惯着。
“大好也?不是痊愈,还不回去歇着,太阳也?不能晒久了。”
季江从善如流,立马站起来?,尚未站稳就被宁隐扶住。
“一点自觉性没有。”
弋悯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突然冒出出一句话,“宁公子?和季公子?这般,好像那个什么?……哦对,老夫老妻!”
宁隐一个眼刀过来?,弋悯生瞬间闭了嘴。
“小殿下,没有文化不要乱用词,应当是老夫老夫。”季江煞有介事的教导着。
弋悯生恍然大悟,“季公子?所?言有理,受教了。”
宁隐面无表情,全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每日午后宁隐都会?准时?给季江输送灵力?疗伤,即便伤口只留下了结痂的疤痕,他依旧坚持此法。
“宁前?辈,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用再耗费灵力?的。”
宁隐瞧他一眼,收了掌,“今日是最后一次。”
明明是平常的一眼,可季江就是被看的面红耳赤,匆忙拉上了衣衫。宁隐拉过他的手替他切脉,见脉象平稳有力?,这才松开。
“我们在这已经待了数日,不知?神域王宫是何景象了。”
季江闻言拧眉道,“宁前?辈是怀疑慕陵的魔物是神域王放进来?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宁隐踱步到门前?,远望天边已见昏暗,黑雾缭绕,阴云密布。
弋仁心将弋悯生派来?陵墓祭拜,是想?找个机会?将其除掉,又不将怀疑引到自己身上。想?必那日弋悯生是撞见了什么?机密,才会?被封记忆招来?杀身之祸。
“宁公子?!宁公子?!”
宁隐瞧见冒冒失失跑来?的弋悯生,微微蹙眉,“何事?”
弋悯生指着身后道,“溪水那边死了好多鱼,水都红了,还飘了不少叶子?。”
宁隐回头看一眼,季江立马起身跟上。两?人随弋悯生赶到溪边,果然见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流如今染成?了血红,而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鱼如今也?都瞪着眼漂浮于溪上。
宁隐俯身,拾起水中漂浮的红叶,拖在掌心细瞧。叶子?的低端隐隐显现出一抹绿色。
这些叶子?本不是红叶,而是被染红的,叶上几不可见的印着一个我字。
季江捞起一把叶子?,将他们排排铺开,“宁前?辈,叶子?上都有字。”
字有重复,也?有不同,归到最后,不同的字只有两?个,救我。
“是有人放出来?求救的。”季江顺着溪流上游看去,“从这往上应该就是山间了。”
宁隐转头拍拍弋悯生的肩膀,“小殿下,你留在竹屋,等我们回来?。这里人迹稀少,应该不会?被发现。”
“可是我……”弋悯生张了张嘴,看见宁隐不赞同的眼神,话到嘴边立时?住嘴,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还有,告诉那对夫妇,这条溪的水不能再碰了。”
安排好弋悯生,两?人立刻御剑前?往溪水上游。因着季江伤势初愈,宁隐坚持由自己来?御剑。
靠山顶越近,溪水被侵染的越严重。两?人到了山顶才发现,溪水之所?以被染红,是因为旁边的湖泊卸了堤坝,一池鲜红汇入了清溪。
在红湖的中间咕嘟咕嘟冒着水泡,不时?散出来?一些红叶,随着水泡打圈,慢慢流向溪水。
“我下去看看,你在此等候。”
宁隐尚未跃下,就被季江抓住了手腕。
“我们一起下去。”
宁隐本欲再说什么?,可看到季江坚持的眼神,终是点了头。
两?人同时?潜入湖底,朝着水泡最多的地方游去,不多时?便在一方漩涡中寻到一座湖底宫殿。
宫殿虽在湖中,可有结界相隔,半点不受湖水影响。宁隐围着宫殿寻了一圈才寻到入口,等两?人安然的进到宫殿内,季江这一身白衣早就染成?了红袍。
“我就说让你别下来?,过来?,我帮你清理一下。”
季江闻言却没有往前?走,“宁前?辈,左右我们还要游回去,不如回去再说。”
诺大的宫殿,寂静如斯,只有他们说话的声音在回响。
“这里好像是空殿。”季江扶上朱墙,寻思这里从墙壁到殿柱都是红色的,倒像是结亲用的喜房。他回头看向宁隐,两?人此刻衣袍都成?了红色,像是那即将拜堂的一对新人。
思绪至此,气血上涌,他只觉自己浑身泛热,口干舌燥,身体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力?在冲撞。
宁隐时?刻关注身边人,自是察觉出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季江身体轻晃,一头栽到宁隐身上,感受到微凉的体温,忽然觉得舒适异常,想?要索取更多便不自觉蹭了蹭。
“宁前?辈,我好热。”
宁隐立时?觉得不对劲儿,抓住他的手腕一探,方寸忽乱。
脉象过力?,横冲直撞,竟像是食了什么?助兴滋补之物的结果。
此时?,季江的眼前?已经陷入混沌,为了求得片刻的凉意,抱住宁隐不撒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颈间,全然不知?眼下是何状况,就像一个想?要玩具却要不到的孩子?,在宁隐身上四处作怪。
砰的一声,两?人一同滚在地上,宁隐被其撩拨的失了自持,抗拒的力?道也?渐渐弱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晚上见~届时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