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群侍卫的穿着不是普普通通的富贵人家,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是暂时避免了一?条小跟屁虫的存在。
毕竟有小鬼跟着,两人行事束手束脚,不得施展。
他们在前堂坐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了,都不见有客栈其他客人下来?。
“怎么如此冷清?”宁隐瞧了眼外面?,当下可是青天白日。
掌柜的自觉接过话?,“能来?神?域的客人本来?就少,自神?域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便?是少之又?少了。谁不要命了往这里闯?不瞒两位公子,眼下咱客栈里算上您二位也只有五位客人。”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再说他们是那不怕死的?
不等?宁隐开口,就听掌柜的说道,“两位公子自然是不同,艺高人才胆大。”说着,他吩咐伙计多给添置了两碗鸡汤。
自从昨晚他们安然回来?后,掌柜对他们的态度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差把他们当神?仙供起来?了。
“照你这个说法,能有五位客人已?经是难得了。”季江如是说道。
宁隐无意间?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另外三位客人?”
“其中一?位在五天前亡故了,一?位长时间?闷在房中从不下楼,还有一?位最近几天出门了,没有音讯。”
两人相视一?眼,合着这客栈里就没剩几个人。
正在他们说话?间?,一?人大摇大摆进了客栈,往三尺长的方桌旁一?坐,嚷嚷道,“上一?壶好酒,两碟牛肉。”
“客官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在外出了什么不测。”掌柜突然轻拍自己一?巴掌,“看我这张嘴,客官洪福齐天,怎么会有事呢。”
男子似乎没有心情听他瞎奉承,一?个劲儿的催上菜,就像一?头饿狼。
宁隐抬了眼,想必此人就是那位住店却一?直未归的,瞧见此人身形时,他莫名眯起眼,顿觉熟悉。
男子身形欣长倒不失魁梧,头戴黑纱斗笠,看不见模样。
正巧此时,男子也抬了头,与宁隐视线撞上。
就在这一?瞬间?,男子猛的起身,撞翻了上菜的小二。牛肉和美酒尽数糟.蹋了,可这人全然不在意,只定定的站在原地。
季江瞧他一?眼,不悦的皱了眉,“此人怕不是有疯病?”
男子呆立半晌,突然迈开步子,朝着他们这桌走来?。
“阁下有何事?”季江警惕的看着他。
虽有斗笠遮面?,但还是遮盖不住其迫人的视线。
宁隐对上来?人,悠悠开口,“请问兄台有何贵干?”
“您,您……”男人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双拳在攥紧,指甲都陷入肉里了,才逼自己出了声?,“殿下?”
宁隐登时一?愣,“你……”
男人一?把掀翻了斗笠,“是我,我是端琅啊。”
“端琅……”当年在妖王殿当差的侍卫之一?,在他身边待的时间?最久。
端琅见状,眼眶红了一?圈,马上就要跪下,被宁隐清声?打断。
“回客房说。”
端琅点点头,吩咐小二把所有点的东西重做一?份送到宁隐二人房中,且都记在自己账上。
回到客房,只有宁隐一?人坐于案前,而?其余两个,一?个抱剑靠墙边站着,一?个跪地不起,好好的硬汉,眼泪婆娑,让人叹为观止。
“自您走后,属下便?也离开了妖王殿,四海为家。没想到,没想到还能得见殿下一?面?。”端琅一?把鼻涕一?把泪,活脱脱把自己弄成了哭丧狼。
宁隐见不得他这幅没出戏的样子,刚一?皱眉,端琅那便?不敢再掉一?滴泪,赶紧摸了把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得知殿下无恙,属下高兴,是高兴的。”
遇到旧部实属是一?件令人感怀的事。
“我早就不是什么殿下了,你也不必跪我。”所有一?切他都交给了新王,他这个妖王只是过往云烟。
“属下今生就一?个主子,不管您认不认,属下都愿追随您左右,不求任何。”端琅抹完了眼泪,脸上剩下的唯有坚定。
宁隐轻叹一?声?,“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端琅听他松了口,面?上一?喜,也不管自己现?在脸上滑不滑稽,看着宁隐就剩下傻乐。
季江在一?旁听了半晌,见这位前任侍从诉完衷肠,终于逮到个机会问出心中所想,“你为什么会在神?域?”
端琅抬头打量季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既而?道,“我本就四海为家,今日突然遇上一?群魔物,跟着他们到了此地,误打误撞进了这神?域。”
“起来?说话?。”
一?经宁隐发?话?,端琅的动作比疾风还迅速,站的规规矩矩,堪比松柏。
“殿下……”
宁隐抬了眸子,“不用再叫我殿下了。”
端琅思虑片刻,拱手道,“公子,属下愿继续追随公子。”
“你如今是自由身,不必追随我。”不等?端琅了表忠心,宁隐又?道,“神?域之地确实出了变故,你如若决定留在此地便?继续住在客栈吧,也算有个照应。”
端琅虽未得宁隐正式允诺,但得到默许已?然是大喜过望,当即点头,不敢有他言。
“你想如何调查,便?去查你的。”宁隐摆摆手,起身往屏风后走去。
端琅始终垂首肃立,就像是在恭送主子一?样。
“好了,你忙你的去。”宁隐一?走,季江也开始哄人。
端琅自是听出了季江的不耐,刚想反驳两句,可他看见季江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盯着人猛瞧,忽然惊诧道,“你……你莫不是?”
季江瞧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还不走?
端琅内心不定,也不敢多说,略一?颔首先行退出去了。
“宁前辈,我们今晚仍旧等?到子时出门吗?”
宁隐靠在床头,侧身而?卧,双目微阖,长睫颤动了两下。
“嗯。”
季江轻手轻脚走近,悄悄坐于床边,偏过头盯着闭目养神?的人。
“拿点酒过来?。”
季江闻声?立马起身,“我这就去拿。”
只是他才一?开门,就在门口撞见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端琅。
季江拧眉看他,“你……还有事?”
端琅往里面?探探头,扬声?道,“公子,我给您送酒来?了。”
说罢,他冲季江咧嘴笑笑,闪进屋内,信步往床畔走去。
季江才要跟回来?,就听宁隐说道,“再叫个果盘上来?。”
听到脚步声?远了,宁隐睁了眼,眼前站着怀抱酒坛,一?脸赔笑的端琅。
“公子,您的酒。”
端琅在面?前娴熟的斟酒,宁隐看了一?会儿,悠悠开口,“什么事?”
虽说这么多年没见,但主仆默契还是在的。端琅去而?复返,怎会是送酒这样简单。
端琅半跪着把酒奉上,“公子,跟在您身边的那位是……”
曾经的妖王殿,宁隐书房中挂着一?副画,画上的男子身着黄衫,斯文儒雅,风度翩翩。近前侍奉的都知道那人是妖王殿下心中的禁.区。提不得,忘不得。他们知道那个凡人死了很久了,殿下却始终挂怀。
如今那名年轻男子的脸和那画上简直一?模一?样,就是气质大为不同。
接收到宁隐的眼前,端琅吞了吞口水,猛的恍然大悟。
他家殿下一?定是思念成疾,遇见一?个与心上人长相一?样的人就留在了身边,以寄慰藉。这么一?说,那人岂不就是……
“不要什么事都打听。”
端琅立马低了头,忙称是。
“那属下以后称呼那位公子……”
宁隐想了想,自是要护着那个小子,“他是我的人。”
“明白明白。”端琅心中了然,不就是给他们找了一?个小王后,虽然这位王后是个男子,年纪太轻,且看着没有什么文化,但只要殿下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公子想要吃什么尽管点,都算属下账上。”
宁隐挑了下眉,心道这一?点还是值得考虑的。
端琅退出去的时候,正赶上季江端着果盘回来?。
“见过……”端琅转了转眼珠,“见过季公子。”
季江狐疑的打量他一?番,这侍从怎么突然变了样子,对他忽然热络起来?。
“待会儿还有两份牛肉送过来?,您和公子可以一?同享用。”
季江略一?点头,当做回应,刚要把门带上,谁知那端琅抵在门口不进不出。
“你还有什么事?”
“按理说,属下应该称呼您王……”端琅话?到嘴边改了口,毕竟是男子,叫王后不大合适,“称呼您王君的,不过殿下不让属下按以前称呼,属下就随着也喊您公子了。”
季江怔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才道,“你,你叫我什么?”
端琅意有所指的笑笑,“季公子不要不好意思,公子都和我说了。”
季江只觉得心跳快的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你说,是宁前辈,告诉你的?他……怎么说的?”
“公子说您是他的人。”端琅如实转达,一?副很懂的样子,“您好好侍候公子,属下先退下了。”
季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屋中的,门关没关都忘了,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红衣人身上。
宁隐被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的不甚自在,抬眼就撞进季江毫不掩饰的眼神?中。
“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