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刚刚冲得太快,只想甩掉那人,根本不知道没入了怎样的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偶尔点点荧光依稀可见似乎是在一处甬道中。
“师兄?”苏汐南回头寻找司徒熵的踪迹,却发现空无一人。
如果他在,她肯定能在这安静的空间中感受到他的气息,可什么都没有,周围静的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清楚可闻。
此地不宜久留,她必须尽快离开才是。
也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危险。
苏汐南伸手摸索着朝前走去,通过时不时的荧光,她发觉这里不只是一条甬道,而是很多条,看起来就像是迷宫一样。
难道是迷宫?
千禧楼什么样的情况都存在,有迷宫也不出奇,就看她能否找到正确的路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朝前走去,周围静的可怕,脚踩在地上竟有回音,她试图敲了一下墙壁,声音沉闷应该是实心的。
打破墙壁的想法扑空,看来只能老老实实的寻出路了。
就在这时,她脚下一动,似乎踩到了一块能活动的石板,她正低头看去,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慢慢打开的声音。
接着,她听到了‘嗡嗡’的振翅声。
不好。
苏汐南惊觉不妙,加快了速度朝前跑去,身后的声音不断传来,越来越近,它们速度非常快,追着她不放,她沿着甬道乱跑,其中好几个岔路口都来不及多想全凭第一反应做出选择。
身后那么多虫子追着的时候,她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命要紧。
刚刚感受到虫子的攻击,十有八九是蛊虫,这类虫子可比一般虫子要厉害的多,生命力顽强不说,攻击力也非常可怕,尤其还带着毒。
现在她一边跑脑子高速转动着,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制止它们,谁知抬头一看,透过微光的光点,她猛地停下脚步。
前面是死路。
身后的声音密密麻麻的传来,让人头皮发麻,她转过身,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虫子冲击而来,指尖有荧光律动,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左侧方的墙壁被什么东西撞碎,烟尘四起,让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在那深黑的破洞中,她看到一丝光亮慢慢出现在眼眸中,接着光亮迅速放大,是一团火焰,在那不停的燃烧着,那些虫子感受到火光与暖意后,居然放弃了攻击苏汐南,转头扑向了火焰。
“这……”
惊讶之余,苏汐南被人拽了一把,朝着旁边的甬道钻了过去,她还未看清这人是谁,就看到一团火焰被丢了过去,封在了路口上。
“飞蛾扑火,就算是蛊虫也不例外。”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汐南激动的扑了过去,“师兄!”
“没事了,没事了,师兄来晚了,吓到你了吧,都说了你就一小丫头,还偏偏觉得自己很厉害,以后就乖乖躲在师兄背后吧。”司徒熵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将她搂紧了几分,还好自己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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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乃是浮生门中的死门,当时我们只顾着逃也没看清是什么地方,到了以后我才发现这里有多危险。”
“死门?也就是有来无回的意思吗?”
看苏汐南歪着脑袋认真的分析,司徒熵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你师兄在,死门也是生门,死门到处都是陷阱,刚刚你也见识到了,那是最基础的,暗器机关多不胜数,走错一步便是死路一条。”
“那你这么说,我们不还是没办法离开吗?不对,师兄刚刚是打破墙壁找到我的,你怎么判断我位置的?”
既然能打破,那不就意味着并非毫无出路可言,或许值得一试。
司徒熵就知道他小师妹一定会这么问,他指着自己的耳朵耸耸肩,“当然是靠听啊,你没发现这里很安静,连风声都非常小吗?”
“你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判断我位置的,可怎么靠声音离开呢?”
“你师兄我曾经有幸偷听到过师父跟三师弟聊机关密道之术,不才刚好掌握了一点诀窍。”
他说着伸手捏着手指比划了一二,苏汐南狐疑的看着这不正经的二师兄有点不相信,“可这是千禧楼,能一样吗?”
“修建千禧楼的是千机门,而监工者可是咱们师父,你说一不一样?”
“师父他为什么会帮着监工千禧楼?按照时间推算,他那个时候应该还在东离,既是东离帝师又为何要助无兆?”
她对这个人所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她一无所知。
看到她眼眸渐渐暗淡下去,司徒熵连忙说:“谁知道呢,这些是从我老爹口中得知的,但多余的他并不愿透露,没准是师父欠了人情要还。”他头枕着自己的双臂故作轻松,可却还是难以让苏汐南情绪缓和下来。
司徒熵微微叹息,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低声问:“如果师父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杀人恶魔,你还愿意追随他吗?”
他的眼神格外认真,收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苏汐南略有不适,可一想到他说的话,她竟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喜欢之所以是喜欢,是因为她喜欢这个人,并非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欺骗不了自己,也无法欺骗自己。
“那不就得了。”司徒熵笑了起来,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师兄就带你破了他这死门,一会儿还要用用你的引路香,可别再胡思乱想了哦。”
“好。”
苏汐南神情凝重起来,一切都等救了三师兄再说。
一个时辰后,雾银尽数凋落,上百死傀皆已被毁,横七竖八的倒在周则,再无还手的余地。步昔涵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眼神凌厉,瞪着前方之人咬牙道:“步昔涵甘拜下风。”
她已尽力,单凭自己想阻止他根本不可能,唯有耗他一点时间,让那两个人在死门中化为灰烬。
刚这么想,突然听到一声清明之音响彻起来,一双美目不觉皱起,她震惊的问:“先生难道将千禧楼的机关秘术告诉了旁人?泄密者死,先生不会不知吧?”
难怪他如此有信心,一个时辰破死门,哪怕天资卓绝都不可能做到。
苏卿辞收起玉笛,负手而立,淡笑道:“我未曾泄密。”
细细一想,他歪着脑袋略带无辜的说:“但徒弟偷听,可就与我无关了。”
步昔涵瞬间被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