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后因疏忽导致庆武帝被下毒太后令其在承乾殿反省,没有太后懿旨不得复出。
庆武帝倒下了,皇后失势,太后顺势拿权,可谓是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妄论,特别是后宫妃子皆默默待在自己宫中生怕惹祸上身。
紫霞宫外,宋琉鸢几次哀求,却不得到太后通融,老嬷嬷看着昔日张扬的九公主变得沉稳忧郁心有不忍,语重心长的说:“九公主还是回去吧,因为陛下的事太后她老人家正在气头上,您就算见了又能如何?”
“皇奶奶一句疏忽将母后软禁在承乾殿,就连皇兄都不能出入太子府,父皇病重至今未见御医想出法子医治,皇奶奶究竟是要做什么?这前朝后宫早已天翻地覆,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皇奶奶难道还要一意孤行下去吗?”
宋琉鸢嘶声力竭的喊了出来,她这番言论吓得老嬷嬷当即跪了下去不敢听闻,而然她也不是说给这些嬷嬷听的,她是要说给太后听的,哪怕就算被治罪她也在所不惜。
“你真的是反了天了!”太后气不过,走出来伸出手指着宋琉鸢厉声道:“看来真的是陛下宠坏了你,什么话都敢胡言乱语,后宫不得干政,你身为一国公主乱了规矩!”
“既然后宫不得干政,那还请皇奶奶朝政交换给父皇。”宋琉鸢厉声道,这话气的太后声音都有些颤动,“你父皇现在重病不起!”
“那不是还有皇兄吗?他可是父皇亲封的储君,您将他软禁于太子府,视朝局不顾莫不是想另立储君?”
“九丫头!你疯了吗?”太后怒吼道,睁着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气的差点眼前一黑,其实诸多孙儿中,就数宋琉鸢与她性子最为相近,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同时也非常的骄傲,更有一腔孤胆,时至今日能走到紫霞宫敢这么跟她说话的也只有宋琉鸢了。
越是相似的人越是会互相排斥,又加上一些往事导致太后对皇后膝下的两个孩子格外厌恶,从小到大都没怎么交流过,除了偶尔的寿宴献上一些别出心裁的寿礼让她想起这两个孩子外,平时几乎看不到他们,也是她刻意避讳,不愿多见,却不想九丫头出落的越发动人,放眼整个无兆又有几人能与之相比,而她的性子也越发像她,有时候简直就像是在照一面镜子。
今日宋琉鸢这些言论确实惹恼了太后,若非是在她紫霞宫,宋琉鸢早已被送去了宗人府,她一声怒吼并未让宋琉鸢感到害怕,反倒是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她的面前,几乎恳求般的说:“皇奶奶,过去之事终已过去,多年来父皇对您如何您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无兆是先帝以血肉打下的江山,一路上不知埋葬了多少衷骨,孙儿想,您肯定也不希望无兆断送到自己手中吧……”
“来人!”太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怒道,疯狂的大吼,禁卫军提着枪赶了过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九公主不禁一愣,太后捂住胸口呵斥道:“把这丫头,把这丫头给哀家抓起来关入公主府,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禁卫军面面相觑,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见他们迟迟不动手,太后震怒,“怎么,是哀家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是……”
禁卫军哪敢不动,立刻上前抓住了宋琉鸢将她扶了起来欲抬走,宋琉鸢挣脱开来,看着太后咬着牙说:“若您还有半分清醒,也该知孰是孰非……”
“压下去!”
太后震怒,九公主被软禁公主府,此番确实不再有人来干扰她,可她第一次感觉到心如绞痛,她捂住胸口本打算回去休息,转念一想去了承乾殿。
九公主大闹紫霞宫之事一时间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本以为宋琉鸢会因此被定罪,谁知居然只是被软禁,看来太后对她还是有心的。
“没想到九妹妹居然如此冲动,不过她似乎也赌对了,起码太后没有将她如何,否则对皇后来说打击有些过大。”宋琉潋一边逗着笼中的山雀,一边笑道。
宫中变故,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即便是皇贵妃此刻都惴惴不安,她不清楚太后是何目的,若是为了晋王,那不管何人与她都不该在同一阵营,那他们此番嘲笑皇后倒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皇贵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明明是新摘的茶叶却觉得格外苦涩,她微微蹙起眉头将其放下,不安的说:“若真让太后这么把持朝局,日后还有的乱,本宫就怕会真的变了天,现在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陛下必须醒来,否则就没机会了。”
“现在太后她老人家以保护之由不让任何人见父皇,那父皇的病情也就只是全凭她一张嘴而已,好坏我们都无从得知。”宋琉潋说着坐回到了皇贵妃面前,见她面色忧虑,便又道:“母妃,您可知三个月前太后面见了两个人。”
“何人?”皇贵妃一脸惊讶。
宋琉潋突然抬眼,眸中多了几分凌厉的光芒来,“一为司徒熵,二为何什,这二人什么身份不用我阐述了吧,当日我与琉鸢小聚,她不慎将一只机关兽忘在了我那,据我所知千机门的人是绝对不会将机关兽随意赠人。”
“你是说宋琉鸢和太后并非表面上的水火不容?”
“起码并不是死仇。”
“不可能。”皇贵妃摇着头说:“太后此番怕是为了让晋王上位,她可能放过皇后一脉?你别忘了太子可是陛下亲封储君,陛下一旦有事太子即刻便可登位,还有他晋王什么事?”
“可现在皇后等人不是被软禁了吗?太子更是出不了太子府,现在太后的目标不在他们,不知母妃可记得当年父皇登基前与晋王发生的冲突,那时第一批站出来支持父皇的是何许人?”
宋琉潋突然提到这件事,皇贵妃瞬间脸色惨白,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低声呵斥道:“莫要胡言乱语,这些都是宫中忌讳。”
“都什么时候了还忌讳,火烧眉毛了好吗?”宋琉潋无奈道,皇贵妃也知道现在对他们才是最不利的,皇后虽被软禁,但她背后势力以及支持者都会令太后忌惮,可皇贵妃不同,她空有宠爱却毫无人脉,若真有什么意外,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牺牲者。
想到这,皇贵妃缓缓开口:“是郑侯爷以及……”
“尤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