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详细二字确实需要司徒熵斟酌一番,大家都各怀心思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对方。
见他略有迟疑,宋辞忽而问:“怎么,有难言之隐?”
“倒不是什么难言之隐,而是我师妹中了毒必须要血灵芝作药引才能完全祛除身体里的毒素。”
“中毒?”
宋辞疑惑起来,“何人下的毒?”
司徒熵略微无奈的说:“我若是知道此刻便将那下毒之人手刃了,如何还能让他活在这世上。”
都知道司徒熵与何什这对师兄弟非常疼爱苏汐南,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说不定他们真的会掀了整个京都,此二人不容小觑,一个是千机门门主,一个乃司徒家家主,光是手中的资源便足以撼动帝都,更何况还有苏汐南在,三个人若是联合起来只怕是无人可挡。
“没想到苏姑娘在帝都还是一样深陷囫囵,她是我的朋友既然有危险我自然不会不管,可这血灵芝是皇奶奶非常看重的宝贝,让她割爱怕是不容易。”宋辞竟也没有细细追究,他甚至司徒熵这人不会跟自己说实话,而现在也不好跟何什套话只能先顺着他们,而且他们既然来了怕是早有准备,或许提出的条件未尝不可。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司徒熵浅笑了起来,而何什已经忍不住了,他救人心切一心担心苏汐南安危,于是便抢着说:“只要太后愿意割爱,所提要求我们皆会答应。”
“哦?”宋辞看向了何什,他天生长了一副憨厚相,所以给人一种很好欺骗的感觉,此番又有些鲁莽宋辞对他倒是另有看法,表面上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他,越是在这时表现的冲动越是能看出此人心思深沉。
“这就把我难住了,皇奶奶需要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要想和血灵芝等价交换怕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宋辞每一句话都是在提醒,他二人如何看不出来?
司徒熵扬起嘴角,“当然不是寻常之物,太后一定满意。”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将人送到目的的宋琉鸢一路小跑去寻郑文乐,可惜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也不见人影,郑文乐入宫必然是有传诏才对,于是她偷偷去正华殿做事的嬷嬷,嬷嬷一听摇着头说:“老奴不曾见过郑小侯爷,公主是要寻他?”
“算了,没见过就没见过吧。”
宋琉鸢叹了口气,这小侯爷的每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以前还答应陪她光灯会呢,结果她眼巴巴的等啊等,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气冲冲的去侯府寻他还扑了个空,听说人去了北疆寻什么药去了,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的,回来他们连面都没见过。
“故意躲着我吧。”宋琉鸢气的跺了跺脚,正好被坐着步辇路过的五公主宋琉潋撞见,立马命人停下来,朝着宋琉鸢瞅了眼,“谁躲着我们九妹妹呢,我看他又那个胆子吗?要是让我知道了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琉鸢转过头一看是自家五姐,便气鼓鼓的走过去拽着宋琉潋的衣袖撒娇般的嘟囔道:“五姐,郑文乐他总躲着我。”
“躲着你?这小侯爷还是有血性,居然连我们九妹妹都敢多,我可要去跟父皇好好说道说道。”
一听到要告诉父皇宋琉鸢立马急了,忙说:“跟父皇说什么呀,他日理万机的身体又不好,我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他了。”
宋琉潋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的说:“你呀,都快嫁人了,还不知道矜持,就算他躲着你又如何,你们的婚事早就定了,他敢还抗旨不成?再说我们九妹妹可是出了名的天姿国色哪里配不上他郑小侯爷了?”
自小宋琉鸢与郑文乐便是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郑文乐小时候安静素雅却喜欢舞刀弄剑,宋琉鸢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没事就喜欢找郑文乐玩,可他安静不爱说话,抱着书持着剑,边看书边舞剑,一次就是好几个时辰,宋琉鸢就呆呆的在一旁等着,也不走,有时候甚至陪他到天黑。
虽说郑文乐安静,可他却不是闷葫芦,只是非常有时间观念,忙完了自己的事方才会抽出时间陪她,晚上就会带着她偷溜出去逛灯市,还会买兔子灯逗她开心,爱吃甜食便会跑遍全城给她买最爱吃的琉璃糕,好几次吓得侍卫们满城搜寻生怕他们出事。
郑文乐自小武功就好,宋琉鸢很是羡慕,便跟着学舞鞭子,开始鞭子没练成倒是抽的自己一身伤,回去跟父皇哭了许久,庆武帝对这丫头没办法,又是哄又是安抚,并命郑文乐好生看着她,渐渐的他们便形影不离,随着年龄增长,郑文乐成了晏城第一美男子,而她也不遑多让,容貌艳丽倾国倾城。
世人都道他二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就连身份背景都是那么合适,后来宋琉鸢就偷偷的让母后去跟庆武帝吹耳旁风,方才在一年前定了这桩婚事,可那以后郑文乐却时有躲着她,也不知是为何,宋琉鸢闹小脾气跑去找他质问,可他却说并无此意,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真是一如既往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又在想什么呢,你这小脑袋里啊就少想些乱七八糟的,是你的还能被别人抢了去不成?行了,我那新来了一做糕点的师父,味道极好,要不要去尝尝?”宋琉潋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才让宋琉鸢回过神来,听到说起糕点她便脱口而出,“再好吃的糕点能有梧桐巷雨的好吃吗?”
“梧桐巷雨?你怎么还跟那些人来往?九妹妹,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人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切莫害了自己。”
宋琉潋对苏汐南等人很是防范,每次提到言辞都有所不满,说起来他们应该并未接触才对,宋琉鸢疑惑的问:“五姐见过他们?去过梧桐巷雨?”
闻言,宋琉潋摇头,“不曾。”
“那为何这般讨厌?”宋琉鸢问,宋琉潋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是讨厌,只是担心你不知人心险恶被人迫害,无论如何五姐都是为你好,行了,我们不说这个,去我那尝尝糕点,你看看比起梧桐巷雨的哪个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