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一张床

“老板……”阿秀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徐老板哪里有功夫搭理她,挥挥手朝屋里走去,阿秀赶紧跟上去鼓足了勇气大声喊了出来,“老板,这是我新酿制的酒,您尝尝……”

阿秀也不敢保证徐老板一定喜欢,可她必须试试,其实酒已经酿出来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而刚刚她偷偷的躲在车后面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于是便认定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本来徐老板有些不耐烦,可阿秀到底是自己的酒娘,于是一挥手呵斥道:“拿过来看看,要是不好你就给我等着,我的时间不是你可以浪费的。”

“是。”阿秀激动的将一只小酒葫芦递了上去,徐老板打开塞子,一股子花香弥漫了出来,他觉得惊讶,又饮上了一口,醇香自他口齿间弥漫开来,这酒算不上多好,可却与苏汐南酿制的相差无几,看来这丫头日以继日的便是在研究这玩意儿。

要说阿秀以前酿的酒也算是独有风韵,可自从苏汐南出现以后她仿佛铆足了劲非要跟她一较高低,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苏汐南一步一步带偏,酿制的酒越来越相似。

“老板?”

见徐老板半天不回应,阿秀有些忐忑的喊了声,这不评价也不说有什么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酿的酒不好吗?可如果不好他早就发火了啊哪里需要等到这个时候。

越想越担心,阿秀不觉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扎进了皮肉中,一丝刺痛自掌间传来,这时徐老板放下酒壶平静的看向她,那平静的样子越发让她不安,甚至连问都不敢再问。

“很好。”

在她慌乱不已的时候忽然听闻徐老板道出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渐渐绽放开来,而徐老板接下来的话让她很是疑惑,他说:“正好也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付出点代价了。”

这一折腾天色渐晚,苏汐南寻了一处儿还算醒目之地便将车停了过去,他们这房车可以用来休息,等到第二天一早估计天还没亮就有人出来占地儿了索性他们晚上就给占了。

做好了一切准备后苏汐南进了房车,这时她才意识到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房车只有一张床啊,而且还是一张单人床仅够一人睡,她和师父两个人,这……

虽然吧她也不介意师徒二人挤一张床上,只是古时候的女子最在意名节,这要是和男子同卧一张床榻怕是会名誉扫地吧,由此她是不是可以赖上师父让他负责?

如此一想苏汐南突然觉得这事也没那么纠结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榻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一坐用的力道着实有些大了撞得她屁股有些疼,不觉拧巴起了眉头,听这动静,坐在案前的苏卿辞朝她看来,见她立马掰直了身体坐在那露出矜持的笑意来,“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说着她还专门拍了拍床边儿,各种暗示苏卿辞该就寝了。

也不知他是否会意,回头将纸笔小心收起放好,然后起身朝着苏汐南走来,她肃然起敬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跳的几乎快要冲出胸腔了,在这安静又紧张的空间里她都怀疑自己的心跳声是不是太大让师父听了去,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小心思,苏汐南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让自己保持平静。

不行,她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了,怎么办怎么办?

“徒弟。”

“嗯?”

她惊慌的抬头,突然看到一张放大的俊俏的脸蛋出现在自己眼前,当即定在原处动弹不得,手指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神看起来像只无措的小猫咪,苏汐南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她到底为何在这个人面前溃不成军啊。

“你困了?”苏卿辞疑惑的问,苏汐南连忙点头,“嗯。”

“但这只有一张床。”

“我不介意两个人一起……”

啊呸,这是她一个妙龄未嫁少女该说的话吗?旁人听了去怕是要被浸猪笼吧。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说什么呀,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出,当时制作的时候只想着一个人来镇上卖货,而且车内空间又不是太大自然不能弄张大床,这些也都说得过去,可谁知她走的时候非要死乞白赖的把师父拖上呢,如果是二师兄这会儿已经被她赶出车了吧,不过想想如果是二师兄她似乎根本不用为他担心住处。

“嗯?”

苏卿辞挑了一下眉头,声音充满磁性,周身的气息竟不觉带着几分压迫感,苏汐南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她局促的抓着床沿,指甲不停的划动着。

“我,我打地铺!”慌乱中她胡喊了一句,谁知苏卿辞却点点头,很是受用,“嗯,就这样。”

不是,作为师父难道不应该回拒然后表示让着徒儿自己打地铺吗?她的师父为什么和想象中不一样!

还不等她哀嚎呢就被苏卿辞丢下床,从边上的柜子中抽出一床被褥丢给了她,“自己铺床吧,已经很晚了,早点睡。”

“徒儿突然不困了,甚至还有点饿。”苏汐南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格外弱小无助可怜。

闻言,苏卿辞干脆躺下翻了个身,声音闷闷的,“不是有干粮嘛,自个儿去吃点。”

“我又不饿了。”

“那就赶紧睡。”

“哦……”

请问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师父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在师父眼里是不是跟其他三个师兄一样一样的,苏汐南,小徒弟,性别:男。

嗨呀,好气哦,她哪里不像女孩子了?

她低下头看了一圈,一览无余,又掐着自己的腰部比划了一下,心情异常沉重,嗬,可能真的不像个女孩子吧。

苏汐南哭了,铺好了床拉过被子蒙在了自己脑袋上,她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心里闷闷的。

她不高兴,很不高兴。

一缕柔和的光芒穿过窗户洒在了地面上,不知何时起了风,三月的风带着暖意,夹杂着满园春色落了一地的芬芳;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捻起她如墨般的发丝上沾染的桃花瓣,她眉眼舒展,睡的很沉,眼角的那一处落红将她衬的多了几分妩媚。

“砰。”

她翻过身,也不知脑袋撞到了哪里,疼的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迷糊中她看到他清浅的笑意,就如同他身后的淡淡月华,以及被春风卷来的漫天花瓣。

她迷了眼,惊讶中觉得这只是个梦,一定是个梦,继而倒下去拉过被子蒙头大睡。

这举动倒是让苏卿辞愣住了,不觉扬起嘴角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