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到镇上最快也要两个时辰,这个快还是走小路一路不停歇,若想带个人的话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于是,苏汐南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她带着泥娃子骑着大黄跑了。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只听闻一声牛叫,便见烟尘四起风沙弥漫,牛蹄子蹬在地上几十里外的人都能听见,有人侧着身子伸长脖子使劲瞅,看看哪家的牛跑了。
嚯!竟是小苏家的牛,那就可惜了,他们家的牛出了名的壮,这要跑了还不得心疼死人。
不对啊,那牛背上怎地还坐了个人,不,仔细一看是两个,另一个被绑在背上,稍微侧开一下才能看见。
这……什么情况?
“你还看热闹呢,苏家丫头带着泥娃子跑了。”经过山丘的王二棍正好瞅见这一幕,压着嗓子甚是惊讶。
闻声,那人转过头一脸费解,“跑啥啊?不是说泥娃子病重了吗?”
“是啊,是病重了,苏家丫头不依,非带着去镇上看病,我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这么重情重义的丫头,若泥娃子真能救过就赶紧把人姑娘娶了吧。”刘大妈不知从何处走来,很轻易的插进了他们的对话。
还别说,一提这事刘大妈就难受,本想给苏汐南说媒呢,结果人家不肯看样子不是不肯原是有了心仪之人,可惜,这么好一姑娘咋就看上泥娃子了呢。
王二棍忙点头,“我也觉得这丫头不错,泥娃子以后有福了。”
“能不能救活都不一定,这要死在路上,对人姑娘也不好。”刘大妈叹了口气,“不过我倒是不嫌弃,我家二狗子肯定也不嫌。”
这话不对吧,另外两人纷纷看向刘大妈,发觉她正瞅着远去的背影亮眼发亮呢,看的出来她是真喜欢人家姑娘,现在啊突然有种自己看重的白菜被别家猪拱了感觉。
可悲,可叹啊。
大黄跑的很快,苏汐南手举着一长杆子,而杆子一头绑着她那块红绸子,她坐牛背上一手握着绳子一手举着杆子,红绸子正好搭在大黄眼前不远处,一见到晃动的红绸子大黄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脚蹄子瞪得极快,转眼便出了村子。
天色已晚,太阳挂在半边天上看起来马上就要落下去了,深秋时的夕阳颜色格外深,投射过来印了一地的红。
苏卿辞站在院子里的梨树下,不觉叹了口气,司徒熵缓缓走来,不觉开口问:“师父是在担心小师妹?”
他这小师妹做事一向不计后果,不免让人担心,特别是此次,师父本想一同前往却被她一口拒绝了,还扬言她自己可以,那时司徒熵就觉得师父不太对劲,难道是因为不被小徒弟需要而沮丧了吗?
谁曾想,原本最不想要她的人竟是最放不下她的,若是苏汐南知道了必然开心的到处乱蹦。
“其实师父若是担心可以跟去瞧瞧,毕竟天色已晚也不知道到了没,而且路上……”
“不必,她也该长大了。”
说罢,苏卿辞拂袖进了屋,司徒熵忍不住腹诽,我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