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港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习惯性看向谢知渊。
谢知渊忙着他的投喂大业,她每一次大口吃掉他递到嘴边的食物,他内心的圆满便会多一分。
半碗花胶人参鸡汤下肚,唐嫃小脸红都润了起来,晚饭的时候她也吃过这道菜,明明是一样的东西,怎么就觉得这顿更美味些呢?
果然心情很重要,“说罢,洪田田闹什么?是不服气,还是不甘心?”
陆岩道:“……吵着要见主子,已经拖下去了。”
唐嫃悠悠瞟了某人一眼,张嘴咬住递过来的虾球,“挡着做什么,她想见就让她见好了,她以为还能改变什么,把人带进来。”
投喂被打断的谢知渊甚是不悦,“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唐嫃漫不经心道:“情敌啊。”
有情才是敌!洪康家这闺女也配做她的情敌!她不觉得丢人!谢知渊恨恨的,将一块黄金豆腐塞进她嘴里。
“她在女孩儿家最好的年华里,锲而不舍的追了你七年呐,足可见她对你的心意之坚定,岂是说赶走就能赶得走的?”
觉得差不多饱了,唐嫃最后再喝了小半碗汤,就漱漱口不吃了。
“就算现在把人赶了,她也是心有不甘,后边肯定还会闹的,何必呢,倒不如一次解决了,就洪田田那个性子,不来点狠的不行啊……”
多大的脸面值得她来亲自过问,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多看他两眼!
花富贵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容这么个东西闹到这里来!
“嘿哟喂,我这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呢,洪田田是谁招的谁惹的?还瞪我!”
臭男人!
唐嫃自以为非常凶悍的瞪回去。
谢知渊一点也没吓到,放下筷子,只想把人老捞怀里,狠狠揉一顿。
卸了两条膀子的洪田田被带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温情流荡的画面,感到极度不适应的洪田田顿时愣住。
她所见过的恭王爷,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可是此刻她看到了什么?眼波含情嘴角带笑,王爷在跟女子眉目传情!
眉目传情!王爷还是王爷吗?他怎么会……
异常陌生的感觉快速在心间弥漫开,方才在外面吵闹的气势都弱了三分。
虽然她也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有朝一日王爷发现了她的好,会是如何待她与旁人不同。
但她从没想过,他会用这种随时会溺死人的目光,看着一个女子。
这一幕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心目中的神在这一刻跌下了神坛。
他就不该是儿女情长的人!他、他……
暖阁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碍眼的,谢知渊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他冷了脸视若无睹的继续吃饭。
见洪田田一进来目光就黏上了谢知渊,瞬息之间脸色还一连变了好几变,唐嫃立即跳下炕挪过去挡住她的视线。
不该看的少看,看了也没用!
“你吵着要见恭王叔叔,是想求个痛快?”
“叔叔?”
不是说这位三小姐是王爷心尖上的人?难道是她理解错了?只是王爷宠在心尖尖上的晚辈侄女儿?
瞧见洪田田眼中一瞬窜起的亮光,唐嫃毫不留情的伸出小手给掐灭。
“情侣之间的爱称,事实摆在眼前,不要妄存侥幸了。”
洪田田的脸五颜六色,上午被鸡蛋砸的伤痕,在灯光下看分外骇人。
被某个字眼戳中心扉的谢某人嘴角轻扬,用餐姿态却依然从容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洪田田死死盯着唐嫃,王爷怎么会看上这个小弱鸡!
娇滴滴一阵风就能掀到九霄云外,她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得稀碎!
看不出小弱鸡有哪点好,也就那张脸长得挺招人。
可王爷看女人的眼光怎么能跟豪门贵族的那些纨绔子弟一样俗不可耐!
王爷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
洪田田心情激愤不已,连行礼都忘记了,盯着唐嫃不愿相信道:“王爷,您要娶她做王妃?”
陆岩瞬间凌厉的看过去,“王爷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谢知渊对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十万分的厌烦。
此刻倒是突然觉得,花富贵那些没人性的手段,用用也没什么不好。
唐嫃负手而立,看着陆岩道:“别那么凶嘛,有话好好说。”
陆岩:“……”
洪田田理直气壮,“我是王爷的女人,为什么不能过问?”
啪!
当着他的面还往他头上吐口水,不能忍!
谢知渊冷下脸放下筷子,声音冷得直到人心里去。
“你怎么进的府你自己心中有数,先前没有处置你不是默认你的存在,这府邸那么大,角落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石子,你以为谁会有那个闲工夫多看一眼?”
王爷跟她说话了!
上次王爷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三年前还是两年前?她笨手笨脚的吵到他看书了,他皱着眉头让她出去。
洪田田并没觉得他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他一直这样,方才跟那只小弱鸡眉来眼去才不对呢。
“花公公……”
谢知渊眉目一拧,多听一句的耐心都没有,“花富贵服侍我多年,劳苦功高,身边也没个贴心人,你虽粗蠢了些,可也是过了他的眼的,想必有过人之处,也不委屈他。”
水粉五雷轰顶外焦里嫩,主子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委屈了公公?
唐嫃同样冷不防被震得目瞪口呆,洪田田配花公公!花公公配洪田田!信不信花公公一会儿就悬梁自尽!
洪田田楞了一下,瞧见唐嫃和水粉的表情,才终于反应过来,“王爷让我去服侍花公公?那怎么行,我是王……”
谢知渊舒展了眉目,突然觉得这桩媒还是值得做一做的,心情顿时没那么糟了,“花富贵耽误了你许多年,你的后半生,理当由花公公来承担。”
望着谢知渊认真的神色,绝不像是在开玩笑,洪田田突然就有些慌了,“我不要服侍花公公!我是王爷的人啊!死了也是王爷的鬼!我只能服侍王爷!我怎么能服侍别人!王爷您不能有了新人,就……”
谢知渊冷漠吩咐,“把人拖到花富贵房里去,今天是个黄道吉日,趁着天色还早把事办了。”
陆港陆岩默默在心中为花富贵点了三炷香,上前扣住垂死挣扎的洪田田堵住嘴押了出去。
没有办成事还连累了花公公的水粉,想求个情却不知怎么开口,一副要哭又不知道该怎么哭小表情,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方才水粉一直低着头,直到现在唐嫃才看见,原本粉嫩的一张脸上,赫然多了两团青紫!
“她居然敢打你!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恭王叔叔不是在开玩笑吧?真要把洪田田配给花公公?洪田田那么野蛮粗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花公公那么柔弱,手无缚鸡之力……花公公会被打死的呀!”
呜呜呜呜,是她害了花公公呀!她不该让洪田田进来!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恭王叔叔下起黑手来,一点也不输于花公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