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哭什么呢?”唐妤丢下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嫃满脸是泪的抬起头,愣愣的瞧着姐姐的背影。
她哭是因为伤心难过,而她伤心难过,是因为她以为,恭王叔叔要杀了老爹。
可眼见不一定为实,就如钟映兰打算栽赃她,还找了目击证人呢。
她不觉得老爹会去栽赃恭王叔叔,她想不到老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她也不觉得,恭王叔叔会真对老爹下杀手,恍惚记得,当时恭王叔叔似乎对她说过,要她相信他。
两人都言之凿凿,但真相只有一个。
所以她有什么好哭的!当务之急是弄清真相,然后想办法解决事情!
唐嫃跑到门口,提高声音问,“翁大夫,老爹怎么样了,身上伤得重吗?”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翁源周道:“……重……吧?”
唐嫃闻言蹙起了眉头,扒着门缝对着里面喊,“老爹老爹你还好吗?”
只听唐玉疏声音虚弱道:“小嫃儿就是爹爹的福星,爹爹这次算是有惊无险。”
唐嫃眼珠子转了转,“我头好疼啊,爹爹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了。”
唐玉疏顿时紧张的道:“快去吧去吧,爹爹没事,你早点休息。”
唐嫃回了梳梨园,耐着性子重新洗漱了一遍,还乖乖钻进被窝。
等到熄了灯,外间守夜的米糕睡熟了,才睁开了眼。
……
唐嫃一到恭亲王府,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从进门开始,一直到澄心堂,有股窒息感,始终挥散不去。
先前来的那一趟,忙着带老爹逃命,也没注意。
陆岩见了她,哇地一声哭了,三小姐还肯来,实在太好了。
唐嫃有些纳闷,“恭王叔叔还在书房?”
陆岩在门外停下了脚步,“三小姐离开后,主子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三小姐进去吧。”
唐嫃径自推开门走进去,还没瞧见恭王叔叔在哪里,一个物件便嗖地砸过来。
鼻子一痛,啪嗒,一只笔落地。
“滚出去!”谢知渊没抬头,声音低沉森冷。
唐嫃鼻子上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热流涌出,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不禁委屈得嗷嗷大哭。
谢知渊猛地朝门口看去,楞了片刻,迅速上前将人一把抱起,“小丫头!”
不是幻觉!她回来了!真的是她!
谢知渊心中滚烫,紧紧将人抱住。
唐嫃哭着说,“恭王叔叔打我……”
谢知渊恨不能剁了自己的手,“对不起,我……把吕成邈带过来,快点!”
陆岩飞一般的往外面跑,忽然觉得自己这速度不够快,于是叫了个影卫去提人。
谢知渊将人放到了软榻上,慌慌张张的去捂她的鼻子。
“疼疼疼!呜呜呜……我的鼻子断了……呜呜呜……要变丑八怪了……呜呜呜……”唐嫃又痛又怕,泪水汹涌。
“没断,没断,小丫头很好看,一点也不丑,小丫头最好看了。”
谢知渊满腔自责,小丫头去而复返,显见是相信他的,可他居然伤了她!
“呜呜呜!恭王叔叔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我怎么会故意,我以为是陆港他们……”
刚端着热水进来的陆港:“……”好吧,他们皮糙肉厚。
“恭王叔叔打我!”他们两个害得她担心了半个晚上,恭王叔叔居然还拿东西砸她,唐嫃只觉得再没比她更委屈的了。
“我没有……是我不对……我不该乱丢东西……”谢知渊手足无措,完全不知怎么办。
陆港把水盆放在软榻边上,反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小的的错,小的应该走在前面,替三小姐开道!”
唐嫃哭哭啼啼瞟他一眼,“我来找恭王叔叔,又不是去探险,需要你开什么道。”
谢知渊挽起衣袖,拧了一条布巾,给她擦脸上的血。
吕成邈被影卫背着飞过来,晕乎乎的每走一步都在飘。
唐嫃如见救星,“呜呜呜呜!吕神医您快来看看,我的鼻子歪了没有?”她不想做丑八怪!
吕成邈检查了一遍,“没歪,就是肿了点。”
唐嫃泪眼汪汪问,“那我还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姑娘吗?”
吕成邈道:“美着呢,谁打的?”
唐嫃控诉道:“是恭王叔叔,疼死我了。”
谢知渊忙补救,“小丫头最美,我给你吹吹。”
瞟了某罪魁祸首一眼,吕成邈的胡子抖了抖,然后小声嘀咕,“……太暴躁。”
才止住了血,小脸也被擦得干干净净,唐嫃睁着大眼睛,瞅着谢知渊的脸,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乐,鼻血顿时飙出。
吕成邈又是一通忙,“我的好主子哎,您还是赶紧去洗洗吧,不然三小姐这鼻血,怕是止不住了。”
谢知渊脸色很臭,可他看着唐嫃的眼神,却说不出的柔和,“等我。”
等人走了,吕成邈悄悄道:“男人啊,上了年纪,又没媳妇,火气重。”
唐嫃深以为然。
老爹和恭王叔叔,一个鳏夫,一个单身汉,打成那样,可不是火气重么。
谢知渊就近在澄心堂洗漱,半刻钟后就匆匆忙忙回来,没擦干的发发梢还在滴水。
唐嫃仰头躺在榻上不敢动弹,转动着眼珠看向谢知渊的脸,“恭王叔叔为何跟我老爹打架?”
谢知渊在她身边坐下,沉吟了片刻认真的说,“是我管教无方,差点酿成大祸,惹得你爹爹生气。”
花富贵是他的人,花富贵做的,也就等于是他做的。
“所以恭王叔叔没有要杀我老爹对不对?”
“没有。”他怎么忍心去做会让她伤心的事,尽管他当时很想直接弄死唐玉疏。
唐嫃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她就知道,恭王叔叔不会那样做的。
虽然鼻子还很疼,但她这趟没白来。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谢知渊将书桌上的东西取来。
唐嫃看的有点晕,谢知渊就详细解释了一番,“不止如此,还有那回在隆福寺……”
瞧着她渐渐严肃的神情,谢知渊莫名的有点忐忑,怕她因此而同情古远征,更怕她会厌烦恭亲王府。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神思不属,爱想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