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渊极快的闪进屋中,踢开不省人事却很碍事的年凯乐,接住了蛤蟆似的扑过来的小东西,动作那叫一个娴熟精纯。
“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在外面喝酒!”
唐嫃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在他脖颈间乱蹭,脸上挂着傻乎乎笑,“嘿嘿嘿,恭王叔叔你好香啊。”
谢知渊脸都黑了。
香什么香!把他当水果了还是当点心了!
趴在窗边的荣昊焱依然清明的眸子微微闪了闪,邱毅每次想睡哪个女子的时候就会夸人家好香,唐家小姐姐这是想给古二少爷编织一顶绿帽吗?
年凯乐被踢得趴在地上一阵哇哇狂吐,本来就酒气熏天的屋内顿时恶臭飘散。
谢知渊嫌恶的皱了皱眉,单手抱着唐嫃转身就走。
荣昊焱本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见礼,因为恭王爷眼里对他们只有厌恶,他即便是过去也只怕会讨嫌碍眼,这会儿见恭王爷走了便就此作罢了。
重新抬起腿搁在对面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如画风光,眼底渐渐溢出一抹喜悦的笑意,绾姐姐用了他送的药。
……
宁国侯府的马车仍然等候在百味斋所处的那条街道边。
直到谢知渊抱着唐嫃回到了他的车驾。
白英才悄然返回去通知。
有恭亲王府的影卫跟着,米粒也不担心,安然的等在车里,剥了一大盘的瓜子仁儿,“小姐看什么热闹去了,怎么还遇到了恭王爷?”
白英言简意赅的道:“三小姐喝醉了。”
米粒剥瓜子的手抖了抖,“谁这么不长眼灌醉的我们小姐?”
想死是不是!
还嫌潞王爷和小宋大人的脑袋开瓢得不够彻底,想试试自己的脑壳是不是比那两个人硬是不是!
白英道:“三小姐把京城著名的一帮小纨绔给喝趴下了,三小姐自己虽然也喝醉了但好在还没有倒下。”
小纨绔,还成伙的,“荣小王爷那帮人?”
“是。”
难怪敢跟凶名在外的她们家小姐喝酒,因为他们的名声比她们家小姐还要凶。
米饭有些担心的问,“小姐没打人?”
白英:“主子到的很及时,三小姐或许是……还没来得及动手。”
算他们走运,米粒恢复淡定,吩咐了一句,“那就走吧。”
停驻已久的马车终于启动。
米饭忐忑不安的道:“小姐在恭王爷车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米粒专注剥瓜子事业,“有没有事恭王爷也都已经习惯了。”
米饭:“……”
……
唐嫃躺在柔软的车垫上打滚,自得其乐,没一会儿玩腻了就爬了起来。
“恭王叔叔。”
胳膊撑在车垫上,昂起脑袋冲他笑。
圆圆的眼眸里,两颗黑珍珠光芒流转,令人不敢逼视。
谢知渊心弦微微乱了一瞬,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然后就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
唐嫃的喝醉酒后声音,像是被蜜糖浸过的一样,软软糯糯甜甜腻腻的,“恭王叔叔恭王叔叔嘿嘿嘿嘿……”
看到他就这么开心吗,谢知渊摸摸她的脑袋,低声喃喃,“小傻子。”
唐嫃往她身边爬,顺着他的小腿往上摸索,想抓住他的腿借力起来,但因为醉得厉害,摇摇晃晃半天也没成功。
谢知渊嘴角含笑望着她折腾,就像是在看什么小动物一般。
猛然间浑身一震,脸色陡变,不知被她抓到了什么,谢知渊惊乱得,一下子将她推开。
唐嫃摔在车垫上滚了一圈撞到了脑袋,回过头来眼泪汪汪的望着他委屈死了,“呜呜呜,恭王叔叔……”
谢知渊调整坐姿,深深呼吸,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微叹,她又不是故意的,今天已经很乖了,于是对她招招手,“撞到哪里了,过来我看看。”
唐嫃屁颠屁颠爬过去,眼里还闪着泪光,脸上笑容却分外璀璨,“恭王叔叔恭王叔叔……”
乖乖趴在他的怀里,任他给她揉着脑袋。
“是这里吗?”
“咯咯咯……”
“还疼吗?”
“嘿嘿嘿……”
老实了一会儿又待不住了,在他怀里不停的乱拱。
谢知很无奈。
不过庆幸他及时赶过来,祸害他总比祸害旁人强。
耳垂忽然被她的小牙咬住,痒得钻心。
“小东西。”
唐嫃嘻嘻笑着,换个地方咬。
发现她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唇的时候,谢知渊心里就已经隐隐猜到她想要干什么了,可他却一直僵着身子坐在那儿没有躲开。
只是在她闹得他心痒难耐,很想暴虐的做点什么的时候,呵斥了她一句,“不许乱啃,乖乖躺下!”
唐嫃回味无穷似的舔了舔嘴唇,然后乖巧无比的趴在他身边,像个吃饱喝足等睡觉的小汪汪。
谢知渊紊乱的呼吸渐渐平顺,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仿佛在等待一场生死大战,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她卷土重来,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睡熟了。
谢知渊:“……”
就这样结束了?没了?
突然这么安静乖顺让他心里空落落的十分不习惯。
过了良久谢知渊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是不是有病,小东西安安分分的不好吗非要她闹!
唐嫃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到了宁国侯府也没醒来。
这回谢知渊并没有下车,也没有逗留的意思,唐绾带着婢女赶来,将人背进府里后,谢知渊的马车便离开了。
翌日上午,得知老爹在宁远斋,唐嫃便往前院去了。
虽说唐玉疏告了三个月假期,可好像还是有好多事要忙,整天各种折子没少往他这送。
唐玉疏从书案后抬起头,一边写回复,一边望着她温柔的笑笑,“小嫃儿找爹爹有事?”
唐嫃趴在书案上托着脑袋,近距离的看着老爹的美颜,“有件事情想问问老爹。”
自从小闺女进了书房后,唐玉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和,“你说。”
唐嫃迟疑了好半晌才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想解除婚约的话,会很麻烦吗?”
唐玉疏抬起头来,“昨儿在雎阳侯府玩得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