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瑜沿着宽大的石台走了过来,在距离古远征一步远的地方坐下。
“征表哥,离你近一点,就没那么怕……”
一闭上眼就是刀光剑影,血溅尸横,沈心瑜是真的怕得要死。
这样距离征表哥近一点,耳畔他的呼吸清晰可闻,魑魅魍魉似乎都消失了,心安的竟让她觉得愉悦。
难以形容的满足和愉悦。
古远征已经被周公拖走,勉强还保持着一丝警醒,闻言机械的应了一个音,“嗯。”
……
“啊!”
沈心瑜从噩梦中惊醒,尖利的叫声划破黑夜。
“嫃妹妹!嫃妹妹!”
古远征的梦中一片混乱,刀阵剑林中有个纤巧身影,可不正是他的嫃妹妹嘛?
他正欣喜的向她奔过去,一柄大刀就朝她落下,然后他被一声尖叫吓醒。
醒来发现是做梦,嫃妹妹没事,他才长舒一口气。
吓死他了!
听着身侧不远的地方,沈心瑜正惊惧喘息,心里泛起一股子怜惜,“瑜表妹,你做噩梦了?”
真是可怜,白天遭遇马匪掳劫,又遇上人渣强迫,到了晚上又睡不好,噩梦不断。
沈心瑜听到他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征表哥!”
猝不及防被撞了满怀的古远征:“……”
沈心瑜靠在他胸前,两手拽着他的肩膀,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古远征抬手就想把人推出去,又不是他未来的小媳妇,抱着这么个姑娘算怎么回事。
不对,是被自家小媳妇以外的姑娘抱着算怎么回事?
别扭死了。
可是小表妹怕成这个样子,想想白天她遭的那些罪,此时荒郊野外,除了他这个做兄长的,她又无人可依靠,到底没能狠得下那份儿心。
他的怀抱,以前是小妹的,以后是嫃妹妹的。
表妹虽然也是妹,但他的胸膛,表妹是没份儿的。
看在今儿特殊情况,只暂时借她靠一下。
好烦,也不知道嫃妹妹介不介意?
想想他都没有正经抱过嫃妹妹。
受伤的那回不算。
古远征越琢磨越郁闷,他是嫃妹妹的,嫃妹妹都没抱,怎么能被别的姑娘抱?
“梦到什么了?”
赶紧跟她聊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
积攒了一天的委屈,就在他的这一问里,滚滚肆虐无从控制,沈心瑜泣不成声,“梦见查四爷他……”
沈心瑜想向他倾诉一下,然而才说了几个字,就语不成语调不成调了。
古远征的心里憋着一团浊气,语调尽量轻松没有一丝异常,“哦,那禽兽不如的东西啊,被废得彻彻底底,以后都蹦跶不起来了,瑜表妹干得漂亮!”
沈心瑜自我调节了片刻,“我虽是弱质女流,可也是出身将门,怎能被他欺负了。”
那时真是好险,差一点,差一点她就……
幸好她还算警醒,关键时刻不曾乱了分寸,但凡她软弱一点,这会儿恐怕已经活不成。
黑暗中古远征一脸的生无可恋,“瑜表妹好样的,没有辱没家门。”
他认可的话语,给了她一丝安慰,沈心瑜含泪而笑。
古远征觉得差不多了,“夜深了,赶紧睡吧,养精蓄锐,明天还不知是什么情形,能多休息一刻是一刻。”
沈心瑜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扑到他怀里了,两手还不攀着他的肩,赶紧起身退开两步远。
简直太不知羞了!
沈心瑜抱着自己的膝盖,羞赧不已,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刚要开口,就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
想想又觉得好笑,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想那么多做什么,不是此地无银吗?
更深露重,山洞里越发阴冷,沈心瑜抱紧自己,咬紧牙关,再次入了梦乡。
醒来时天色微微亮,沈心瑜是被冻醒的,脑袋刚动了一下,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
脖子凉凉的,滑滑腻腻的触感,而且还是活的……
沈心瑜妙目渐渐睁大,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酝酿到嘴边,却被古远征沉声喝止,“不要动!”
看那一身的花斑肯定是毒蛇!
沈心瑜身形被定住了似的,果然不敢再动。
只是毒蛇都缠上了脖子,那冰凉滑腻的感觉,让她浑身的毛发都直竖。
素来最是怕蛇的她,此刻又如何稳得住?
娇躯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甚至能听见自己牙关在打战。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古远征小心翼翼的,放轻动作准备起身,生怕有丁点儿动静,惊到了那条花斑蛇。
然而动作再轻也没有用,花斑蛇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选准了位置径自咬了下去。
沈心瑜吓得魂消胆裂,尖叫不迭,古远征几步抢上前去,徒手抓住毒蛇的七寸,狠狠用力摔了出去。
花斑蛇砸在石壁上,皮开肉绽的死了。
古远征急忙道:“咬哪里了?”
沈心瑜惊魂未定,靠在石台上不住的颤抖,两手捂在胸前。
逃过了马匪,逃过了人渣,逃过了追杀……最终,没能逃得过毒蛇。
沈心瑜觉得自己要死了。
古远征眉头皱得能同时夹死一排的苍蝇,“别光顾着害怕了,那是条毒蛇,得赶紧处理伤口!”
沈心瑜神情呆呆木木的,“征表哥,我要死了。”
磨磨唧唧的不死才怪,查良策都能给废了,一条蛇却吓得魂都没了,这些女孩子真的是……
浴血奋战那么久才找到的她,眼看天亮了,唐世子他们怎么也该找到了,要是就这么被毒蛇给咬死,他不得呕死!
他回去怎么跟外祖交代,怎么跟二舅舅舅母交代,怎么跟表兄弟姐妹们交代,怎么跟母亲和小妹交代!
到底作了什么孽了!
沈心瑜身上穿的是他的外袍,裹得严严实实的,古远征此时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撕开了她的衣领子。
只见沈心瑜的锁骨下方,约一寸之处,有两个牙痕,旁边的肌肤已经泛紫了。
毒蛇咬伤需及时处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从她头上取下仅剩的一根簪子,“忍着点痛。”
将伤口十字划开,用手挤了挤,沈心瑜身材窈窕,这个部位全是皮,根本没法挤,古远征情急之下,直接用嘴去吸。
“啊!”
沈心瑜不自觉后仰,陌生奇异的电流窜入四肢百骸,让她不禁嘤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