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别墅外面的路上，秦朗停下来，对着后面追上来的邹松就是重重地一拳。
邹松痛得绞着眉头：“哎，秦朗你干什么就突然针对我？”
“还不是你没眼力劲。”秦朗说。
“我怎么就没眼力劲了？”他不服气反问道。
“我问你，当年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个孩子的？”秦朗严肃地说。
“这……”邹松噎着了。当年他刚跟韩仲禄斗完，执掌韩氏没多久，就突然爆出来有一个四岁的孩子。
“当年乔安被周家阳劫持，我们无意间碰上，才知道那是乔语的女儿，当时她管贺铮铭叫爸爸，我们还以为是贺铮铭和乔语生的。他这些年心里对乔语和乔安是愧疚的，因为他没有机会参与乔安四岁以前的生活，包括初当父亲的那种喜悦。”
听完秦朗这样说，邹松挠了挠头：“确实挺窝火的。唉，看来以后这种事情得我们两人私下聊。”
才说完他心大地说：“不过也没关系，我们也不经常在他面前晃。”
秦朗撇嘴：“你注意一点儿吧。”
“切！我注意什么？不是你先提胎动的吗？”邹松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是你先提你老婆怀孕的事情。”秦朗反击。
“哎行了行了，不吵！三十几岁的人了，为这个吵真幼稚。老实说，我一会儿要回去，你回不回？”邹松说。
秦朗回头看一眼别墅的方向，很艰难地做了个决定：“回吧，韩霜一个人在家，做什么都不方便。”
于是两人打算不辞而别。
韩墨也没有心思管他们去哪儿。都是成年人，又都是即将要当父亲，牵挂凤城家里的妻子也很正常。他突然失落，是因为他们聊到了怀孕的妻子，聊到胎动。
乔语怀孕的时候，他没有参与，那些艰辛而又奇妙的过程，在他的人生里是一片空白。
他们走之后，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直到外面天色已晚，他拿起手机来，给乔语打电话。
“吃饭了吗？”乔语先问他。
他开口说话，发觉嘴巴里有苦涩的味道：“还没有，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在清河园陪张紫婷吃的。”她回答他，语气愉悦。听着她的声音，他内心里的失落减轻了一点点。
“吃得很开心吗？”他问。
乔语笑着说：“菜也就那样吧，保姆做的，再好吃也好吃不过外面的餐馆。就是她对邹松态度挺绝的，让人想着就开心。你们谈完事情了吗？”
“谈完了，他们没跟我打招呼就走了。邹松还说以后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就不要把他叫到万泉山，他现在有老婆孩子，不想出远门。”韩墨说。
“啧啧，他说这话冠冕堂皇的，对张紫婷态度极差，现在就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好，才积极一点，不过也只是为了孩子而已。”乔语不屑地说。
“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对了，今天张紫婷第一次做乔氏珠宝的直播，在直播阶段就卖了三万的货。我觉得她真挺厉害的，要知道我们的店有时候一天的营业额都没有三万。”说到这个，乔语语气更加地欢乐。
“那你们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唉，她今天直播我也很紧张，两个小时下来我感觉都快虚脱了。长期合作不太可能，她现在有点名气，我们是高攀了。归根到底，我还是要培养自己的网络主播。”
韩墨不太有心思跟她聊工作，在工作上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他的牙齿咬了咬嘴唇，对她说：“我问个事情。”
聊天风格从轻松突然转到沉重，乔语以为有很严重的事情，她也压低了声音说：“什么事？”
“胎动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他假装平淡地问，实际上心里很紧张。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乔语奇怪道。
“想知道过去你一个人经历这些，是不是很辛苦？”
“是不是今天被秦朗和邹松刺激到了？”乔语脑子转得飞快，今天那两个人去了万泉山，以邹松的德行，他们肯定在一起交流孕期经验。
可怜的韩墨，他一向要强，有乔安这么一个大女儿，让他得意好一阵子，可是没有能看着她出生，没有给她喂过奶，又成为他人生当中一个很大的遗憾。
韩墨没有说话，默认了。
“你这个人，样样好，可就算是神仙，也只是各司其职，没办法做到面面具到，你何必为了这件事情纠结呢？”乔语长叹一口气：“不要总为过去的事情内疚，这样不好。对你自己不好，对身边的人也不好。”
“我的人生可以有很多的遗憾，唯独不能对你和乔安有一丝丝的欠亏和愧疚。可是事与愿违，偏就倒过来了。”韩墨说到这个，有一种痛感涌上心头。
“你这样等于在说我的不是，你心里的这些遗憾，是我造成的。”乔语语气清冷地说。
“你不要这样理解，我并不是要向你责难。”他连忙解释。
“所以你不要以你自己的感受来提这些事情，因为你一提就意味着我在这件事情上是自私冷漠的。虽然我知道你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可是我也会实实在在地感到难受。”乔语说。
“好，以后我再也不提了。”韩墨怂怂地说。
乔语没了跟他再聊下去的兴致。恰巧这时候乔安过来找她，她急匆匆地说：“乔安有事找我，先这样吧。”
乔安上来找她，是幼儿园布置了一项家庭亲子手工作业，拿一些废弃的材料做个手工作品。她想拿易拉罐做一个花瓶。
乔语拿了手机在网上搜易拉罐做花瓶的图片，选了一款看起来难度最低的来做。要把盖子去掉，然后再把罐身剪成细细的枝条，在上面插上塑料纸剪成的假花。
易拉罐材质很薄，可是剪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乔语刚把盖子剪掉，准备剪枝条的时候，虎口就被一处锋利突起的地方给割到了。
乔安吓得哭起来。乔语安慰她：“乔安没事的，止血就好了。”
乔安一边哭一边说：“别家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帮忙做，我们家为什么只有妈妈？爸爸为什么总是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