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回到家里的时候,保姆还在做饭。乔安和韩霜在房间里睡觉,秦朗则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一进屋,秦朗就醒了,局促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乔总。”
现在乔语是韩氏的一把手,再叫乔小姐,让人误会他不尊重人,轻看她,也没有威信。
乔语朝他点头微笑:“累了就继续睡吧,今天辛苦了。我也需要休息一会儿。”
说完她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没换衣服就躺床上。
大概睡了半个小时之后醒来,她还是累得不想动,拿了手机过来登陆微博,看到许多人艾特自己,还有人发私信,问她之后还会不会回兰城。
乔语想了想,发一条文字信息:“我曾经跟朋友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做雨林保护是我的追求,是我的生命轨迹。”
发表完,她直接退出去,不再看别人怎么回复。
六点整,家里准时开饭。
外婆今天晚上特别高兴,因为秦朗在,她说:“平常我们吃饭都是娘子军,突然来个男人,感觉气氛就是不一样。秦朗啊,以后你有空多来家里吃饭。”
秦朗点点头:“好的,外婆。”
乔语唯恐她一会儿说到韩墨,给外婆挟了一块肉,轻声说道:“让员工到老板家里吃饭,那心里负担得多重呢。”
外婆眼睛滴溜溜在他和韩霜身上看,意有所指地说:“成一家人吃饭就没负担了。”
乔安不明白大人说的话,她插话说道:“负担是什么?”
韩霜笑着向她解释:“就是一个人,肩膀上挑了很重的东西。”
乔安眼看四周,天真地说:“谁肩膀上挑着东西呢?我怎么没看见?”
韩霜狂笑,把视线看向秦朗,秦朗接到她的信号,只好向乔安解释:“这就是一种形容词,一个人过得辛苦,我们就说他肩膀上挑了很重的东西。”
乔安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看他。
外婆看秦朗对孩子挺有耐心,又开始心痒痒地催婚:“唉,这小秦年纪也不小了,又喜欢孩子,得早点结婚才是。”
乔语没好气地说:“外婆,我不是说过了吗?催婚的老人家一点都不可爱。”
秦朗却一本正经地说:“外婆说的对,我确实该结婚了。”
韩霜听了这话,莫名地有些心虚。她现在赖在人家家里住,好像耽误他谈对象了。
不对,他明明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他那些生活痕迹来看,家里的蟑螂都是母的,结哪门子婚?
说完抬起头,有些恼火地看着他。
外婆对秦朗这样乖顺的年轻人很是喜欢,她给他夹了一块肉,连声说:“多吃点哈,不用客气。”
乔语朝秦朗送去一个无奈的表情。
吃过饭,乔语把秦朗和韩霜叫进书房开个简单的会议。
“法务部今天已经搞清楚,在网上发文骂我是扫把星的账号是收了许氏的钱。”乔语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韩霜跳起来:“许氏怎么会在背后玩这么一个损招?”
秦朗解释:“渔翁得利。”
乔语摇头:“我今天知道背后是许氏,我一直想不通。许菲菲就算恨死了韩墨,当初就该跟韩仲禄联手,一把将他拍死在创业起步阶段。可当时许氏是袖手旁观呀。”
韩霜对这种太深奥的商场斗争缺乏经验。她只有听的份儿。
秦朗抿着嘴想了想:“你说的对,许氏太反常,不符合一般的逻辑。”
乔语说:“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那些我们慢慢查,现在迫在眉睫就是我们必须抢占先机,不能再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秦朗和韩霜点头,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
“邹松那边这两天有什么进展吗?”她问秦朗。
秦朗摇头:“没有。”
“明天开始你们负责材料公司的日常管理,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把人和核心数据看得死死的。一点机会都不能便宜了许氏。”乔语表情严肃地说道。
韩霜向她保证:“一定看好。别的我不行,这个我必须会。”
“嗯,好!今天累一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所有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韩霜有些犹豫:“嫂子,你一个人看得了乔安吗?”她是想跟秦朗走,
乔语失笑:“怎么看不了?还有外婆和保姆呢。让秦朗送你回去吧。”
她这才没有负担地,坐上秦朗的家离开乔家别墅。
周一上班时,许菲菲坐在父亲许应山的办公室里,一个营销总监忧心忡忡地走进来,向他们父女俩报告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刚刚在别处听到一个消息,韩氏在早上的晨会宣布,要不惜代价拿下光伏电厂。”他说。
“不惜代价?”许菲菲重复这个词,轻笑道:“他们要怎么不惜代价?”
营销总监说:“他们定的价格,比我们原来的还低百分之十。”
许应山吃惊:“比我们还低百分之十?原来我们就亏本,他还低百分之十,是连汤都不打喝一口?”
韩氏的技术和材料好,成本本就比许氏的高。这么降价,连底裤都挣不到。
许菲菲笑:“爸,如果是韩墨,他肯定不会这么干。他那人就很少做亏本的生意,但现在韩氏掌权的是乔语。她突然空降,公司里很多人都不服,韩家那几个老家伙听说还去找茬,她要急于做出成绩来呢。”
许应山听着挺有道理:“我们跟韩氏争这个光伏电厂已经很久了,韩墨无心要,本就是在拖着。乔语初管韩氏,手忙脚乱,求胜心切。”
“所以,我们是不能便宜她。韩氏最好乱得团糟才好,这样我们才有机可寻。”许菲菲柔柔地笑,但那笑里藏着寒光。
“那你有什么打算?”许应山问女儿。
“她不是降价么?那我们也降!在她的新价格上再降百分之二十,一下子把价格打得死死的。我们成本偏低,她要再降百分之二十,韩墨能突然醒来打死她再昏过去。”许菲菲得意地说。
“行,那这件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许应山看女儿,眼里有些许赞赏。早几年,她被韩墨迷得团团转,甚至不惜用苦肉计想把那个男人圈在身边。后来没有善果,怕她一时想不开,特意把她放到自家企业锻练,学习经营。几年下来,也颇有一些手段和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