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塞进一辆车里,左右都有人坐着看着她,但并未对她做任何伤害性的行为。
他们都是外国人,说的语言她听不懂,无法交流。
车辆开动的那一瞬间,她再一次绝望流泪,用手护着肚子,戚然地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物。
她像个皮球被人塞来塞去,完全没有自主权。
从热闹的市区到荒芜寂静的郊外,她的心也升起了荒凉。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能紧张,不能害怕,反正最大不过一个死字。
车停了,这几个外国人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她手扶着车门,从椅子站起来时腿软跌了下去,车外的外国人及时搭把手扶住了她,把她牵下车。
她很懵,这些绑架她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友好了?
从把她从医院抢出来后,他们就没对她做任何事了,反而她刚才哭得梨花带雨时,无法沟通,他们的表情挺无奈。
外国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别墅。
她愣了愣,抬着泪眸看过去,昏暗的光线下,门里走出一道颀长身影,正奔向她而来。
在那一刻,她的泪水瞬间决堤,也飞奔而去。
“不要跑,不要跑,停在下等我!”
商聿修看到她跑起来时心拧成了一股绳卡在喉咙里,生怕她出什么事,加快了脚步飞奔过去。
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苍凉了几个月的心这才有了暖意。
“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她大哭,小手握成拳头胡乱砸在他身上。
他任由她打,捧着她的脸亲吻,眼眸猩红,嗓音沙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呜呜呜,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恨不得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里,这样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没事了,我来了,没事,别怕。”他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沙哑着声音温声安抚。
他们热烈地接吻,用尽全身力气拥抱彼此。
他吻掉她的泪水,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融为一体。
生离死别的绝望、悲伤、难受,失而复得的欢喜、心痛,交织在一起,一张爱的网将他们包围。
站在车旁的那几个外国男人,看到这么热情浪漫又动人的画面,也忍不住红了眼睛,望着彼此笑了起来。
这么久没见,商聿修吻起来真是什么都不管,好像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样,符笙被啃得有点疼,赶紧推开了他。
商聿修知道她害羞,便没有再继续,拥着她的腰走向那几个男人,用英文和他们交流了一番,然后那几个人就开车走了。
“他们是你派过去的?”
他淡嗯了声,低头吻了下她的眉心。“我找了费尔曼出面,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不能出面。刚才在车上,是不是很害怕?”
符笙点了点头,低头摸着肚子。“很害怕,可是一想到肚子里还有个跟我一起担惊受怕,我就死咬牙忍着了。”
“笙笙,这一样让你受苦了。”他的眼角,涌出了泪光。
符笙抬手想给他擦眼泪,身子一轻被他抱在了臂弯里,他低头吻她的眉眼。“你这辈子的苦就到此为止吧。”
符笙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带着哽咽道:“这是你说的,你不许让我担惊受怕了,以后我不要离开你了。”
“不离开,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话音刚落他就被捂住了嘴,她都双眸湿漉漉的。
“什么死不死的,刚重逢你就说这个不吉利得字。”
他眸底染笑:“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
符笙被她炽热的视线看得心脏怦怦跳,低了低眼眸轻声道:“快进去吧。”
商聿修抱着她进了别墅,白颜和陆野在客厅等他们。
“颜颜……你们也来了。”看到他们,符笙的眼眶微微发热,原来这么多人在乎她的。
“对啊,我来了,你有危险我怎么可能不来。”白颜看到她脸色这么差,心脏揪了一下,关心道:“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刚才霍挚宇的庄园发生了枪战,我被吓到了。”她承认:“当时肚子有点痛。”
商聿修脸色闪过惊慌,连忙抱她到楼上的房间。
“我现在又不痛了。”看他这么担心,她补充了一句。
“不痛不代表没事。”商聿修沉着脸,让她躺下,守在床边。
他们的手紧紧牵着,她觉得好有安全感。
很快,白颜就带着一名女医生进来了。“这是陆野在这边的同学,妇科医生,很靠谱。”
商聿修点点头,起开给女医生让位了。
医生看过了后告诉他们没什么大碍,孕妇和胎儿都还好,只是营养没跟上,孕妇需要多补补。
“谢谢。”商聿修给白颜递了个眼色,白颜就带着女医生出去了,商聿修重新坐回床边,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符笙看,看得符笙都不好意思了。
“医生都说没事了,你怎么还紧张兮兮的,我都不紧张了。”
“命差点没了,我能不紧张?”他的手至今都是凉的,还好,他醒过来了,也及时赶过来了。
符笙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禁鼻子一酸,她忍着泪水拍了拍旁边说:“你上来,我要你抱着我睡。”
他点了点头,脱了鞋袜上床,把她搂在怀里。
符笙枕着他的手臂,握着他的手指,鼻息间是属于他的熟悉的气息,这才感觉到了和平,心这才安稳地落地。
他永远是她的避风港,是她的此心安处。
楼下,女医生走到陆野面前:“好多年没见了,找时间出去吃个饭?难得来一趟这里,我带你去到处走走!”女医生豪迈的道。
白颜默默走去了厨房。
“过两天就要走了,等你回国,同学聚会再说吧。我送你出去。”陆野淡淡道。
女医生努了努红唇,点了点头。
到了外面,她扶着车门,打量着这个如月光般清冷疏离的男人,不曾在他眼里见过什么起伏的光芒,他总是像一湖静止的水。
“你还是单身吗?”她勇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