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小仙和唐晓晓到底是女孩子再也克制不住这样的恐惧,尖叫着朝前跑去,她们现在彻底乱了。
逃跑的方向也不分辨了,只要是能躲避毒蛇蛇群的地方,她们就朝着那个地方狂奔了过去。
来时的路也彻底找不到了,这一次她们被身后的蛇群逼到了一条逼仄的巷子,两边没有那些高高的石塔换成了黑色石壁,石壁上雕刻着各种古怪的图案,像是远古的图腾可是也看不清到底画着什么,她们现在也是没有时间看这些。
“我们完了!小仙!我们要死在这里啦!”唐晓晓低吼了出来。
胥小仙抬头就看到前面居然是死胡同,真的是见了鬼了,这个地方也有这种死胡同一样的巷道。
再往前几十米的距离是一面石壁,石壁上照样也雕刻着图腾,可是石壁死死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根本没有别的任何的岔道儿和出口。
瞬间冷汗顺着胥小仙的脊背缓缓流了下来,她整个人都懵了,身后传来了蛇群蔓延过来的悉悉率率的声音,一声声听在耳朵里都令人觉得头皮发麻。
胥小仙狠狠吸了一口气眼见着蛇群逼到了距离他们差不多三四米远的距离,她手中的玻璃瓶子狠狠朝着蛇群砸了过去,唐晓晓也忙将背包里翻出来的打火机之类的东西点着带来的那些笔记本,身上的衣服,朝着蛇群丢过去。
不过还是胥小仙瓶子里的药水威力够大,瓶子落在了地面上刚炸开,那些蛇群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忙向后退开,不过蛇群的数量太大,瓶子里的药剂还是太少很快又有一些蛇再一次游弋了过来。
“我们完了!我们真的完了!小仙!我先走一步!我不想被这些恶心的东西吃掉,可是我之前真的看到了张硕,不是幻觉,真的是张硕,对不起,”唐晓晓有些胡言乱语了起来,她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日来的惊恐,疲惫还有压抑了十年的绝望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拿出之前准备的户外野餐用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刺了下去。
“晓晓!”胥小仙一惊忙要将唐晓晓手中的匕首夺过来,没想到身后墙壁一颤突然蹿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马褂,不论不类的不像是古代人也不像是现代人,她还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就被那个人抓着手腕朝着那面墙跑了过去。
夺刀,拽人,打开机关,冲进去,将墙壁重新纹丝不动的合上,直到胥小仙和唐晓晓一起同那个人挤在了狭小的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
看起来像是在石壁后面开凿了一片小空间,空间的门很厚重不过一个青壮年男人来回推拉还是能拉得动的。
此时男人顾不上和胥小仙和唐晓晓解释什么,疯了般的抓起了地上的那些带着尿骚味儿的烂泥巴一层层糊着门缝,外面还传来那些蛇群游弋的恐怖声音,不过那些蛇对门缝上涂抹的这些泥巴倒是很避讳的,在外面不停地游弋来游弋去就是不敢闯进来。
大概有十多分钟,外面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随后应该是都退走了吧。
胥小仙这才松了口气,已经浑身湿透了,可是身边的唐晓晓却是死死盯着面前背对着他们的男人,那个男人头发也很长了,还给自己很潮的盘了起来,像是道观里的那些牛鼻子道士一样。
身形虽然高大不过佝偻的厉害,像是常年在逼仄狭小的空间里生活才这样的,关键是头发虽然长可是都白了,一根根的像是漫长的银丝一样。
“张……张硕?”唐晓晓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只敢这么轻声喊出来,却是再也不敢喊第二声。
胥小仙一下子愣住了,张硕?她死死盯着面前还在用那些恶心的泥巴涂抹门缝儿的男人,那个唐晓晓曾经无数次和她说起过的学霸男神帅哥,就是现在眼前这个样子吗?她的描述太美好,一时间让胥小仙也难以接受。
那个男人终于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似乎预料到唐晓晓会发现他,会喊他一样,他之前疯狂的涂抹门缝儿的动作就像是在掩盖他的恐惧似的。
他在恐惧什么?担心认错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是愧对她,辜负了她整整十年的韶华光阴。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就藏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了外面人类的奔跑声,这是第几次听到了,凡是误闯进来的那些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最后被活活折磨死,他是唯一一个在这个鬼地方和那条蛇妖躲猫猫躲了十年都没有被发现的人。
十年前那个恐怖的瞬间,他的同伴们都被那奇怪的风暴卷到了这里来,也是奇怪得很他们这些人里年老的当下都被毒蛇吃掉了,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却被抓到了那个空旷的大厅里。
他瞅着时机不对半道儿跑了,偶尔发现这些石壁后面有些地方是中空的,他将自己的身体缩了进去,而且发现石壁后面的这些味道不怎么样的泥巴居然有克制那些毒蛇的效力。
他后来渐渐在这些石壁后面用带来的工具凿开容身的空间,还将边缘打磨好自己装了石头门,用这里的泥巴糊住缝隙这样那些蛇群就进不来了。实在饿得不行就溜出去抓那些地板下面洞穴里的白老鼠吃,这里的毒蛇都是以这个为生,他不敢吃那些剧毒蛇。
这十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曾经出来找吃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那条雌性巨蟒虐待死,眼珠子都爆了出来。
他每日每夜蜷缩在这里,不敢出去找吃的,不敢挪动身体,甚至连呼吸都是算好时机的,他只想找到出去的路,十年了,他几乎沿着石壁将这里摸了一个遍,才发现石壁后面的东西才是困住了这些蛇群的关键。
怪不得那条蛇那么厉害就是不能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害人,因为古堡四周的石壁后都是泥泞的沼泽,沼泽里释放出来的那些气味,这些蛇天然害怕不敢出去,也不知道这些蛇被困了几百年了,居然还让那条母蛇修炼成精。
他之所以还能在这样高压非人的环境中活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听到那个姑娘对他的一声呼喊,就像现在,此时,此地。
她喊他一声名字。
他本来是躲在了石壁后面这一处空间里的,结果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再仔细一听顿时冲了出去,想也没有多想,拽着这两个女人躲进了这个古堡里唯一安全逼仄的空间里。
此时终于听清楚了,可他却是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前看到的一切。
整整十年了,他几乎要疯了,死亡和绝望重复循环,他都十年没怎么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