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令人怜惜的地方不仅仅是他年老却不得善终,更是因为当初的柳时为了向太上皇表明自己的忠心,以至于终身未娶。
如今给柳时扶灵的乃是他的同族侄子。
如此忠心肝胆了一辈子的一个人,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而她如今不求别的,只求保护家族安稳,如此三皇子那边必然是更要用力的帮忙才行,否则就一点小恩小惠,难保三皇子往后不会为了什么事再把他们茹府给放进黑名单里。
想到这一点,茹晓晴心中帮助三皇子的决心更加坚定。
丞相一派始终没有明显的表现出要站队哪一方,而如今皇帝借故没有出面为柳时上香,便把这项重任交给了丞相。
而裘熠作为丞相长子,将来迟早也是要入朝廷的,这会又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而主动的跟着丞相走在了送灵队伍的前列。
“没想到还是有人记得柳太师的……”
皇帝的做法固然令臣子,尤其是一些老臣寒心,可百姓们的表现却又温暖了丞相的心。
裘熠跟在旁边,随着丞相的眼神看过去,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站在边缘的茹晓晴。
料想茹晓晴应该是出来的晚了,所以都站在了边上。
不过她的眼神很认真的在目送灵柩,如此倒是觉得这丫头的心意还是挺诚实的。
茹晓晴也为这样的一个好官的死去而难过,这样的认知,又一次的打破了裘熠对茹晓晴的固有印象。
送殡队伍慢慢走远,经过舒逸的提醒,茹晓晴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今日送殡的还有丞相和裘熠等人。
“他竟然也在?”
茹晓晴有些意外,看平时裘熠的那个样子,明显就是独善其身的意思,却没想到竟然主动为了柳时站出来。
而此时皇皇宫里,皇帝没有按照礼数去上香,纯粹是因为华妃的枕头风。
然而等皇帝清醒过来,又到了太后那边转悠了一圈,听了太后的一席话,皇帝才惊觉自己做的过分了。
为了不着痕迹的弥补自己的过错,避免被天下人看出破绽,皇帝又下令,吩咐礼部为柳时修建雕像,用以让后世敬仰供奉。
“哎,这皇帝……”
前边皇帝召集大臣商量这件事,可后面华妃却不乐意了,当即就把茹璋叫进了宫里。
从华妃那里回到自己府上之后,茹璋感觉自己这个太傅当的都快成了皇上和华妃的私臣了。
“怎么了爷爷?”
刚好茹晓晴在院子里赏花呢,就看到茹璋面色难看的从外面回来,当即来到茹璋的跟前询问。
瞧见茹晓晴一身鹅黄色的裙衫蹦蹦跳跳的过来,茹璋的心情好了不少。
“走,进屋说。”
想到这会在院子里,他们说话很有可能被人听了去,茹璋拉着茹晓晴的走一起往书房去。
“爷爷是担心隔墙有耳?”
瞧着茹璋把书房的门都关上了,茹晓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嗯,前几天你和你母亲半夜回来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华妃知道了,今个还提这个事情呢。”
茹璋点点头随即说到,当时他站在大殿里,只觉得浑身颤抖,要不是为官多年,恐怕就给跪下了。
“这么说,华妃如今手已经这么长了吗?”
居然连这种小事都知道,如此看来,华妃果然不信任她们茹家。
“这个咱们暂且不管,不过往后你在家里也要注意一些。另外,今日华妃召我进宫,是为了柳太师建雕像一事。按照华妃的意思就是人都死了,还那么铺张浪费做什么?”
茹璋内心里也是希望这个雕像能够建起来,可他现在还在华妃手下,华妃的意思他不能不听。
茹晓晴听完只皱眉头,看来这柳时的死,八成也跟华妃有关系。
不过皇帝在这件事上屡次的出尔反尔,也表明皇帝的态度不会很坚决,很有可能这件事就算真的办砸了,最后随便找个由头糊弄过去也是可以的。
然而柳时为国做出如此贡献,建个雕像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可华妃那边,他们茹家自然是不能明着对抗,说我觉得可以建雕像的。
“爷爷,其实咱们或许可以另辟蹊径,比如说在京城开一个书院,就叫柳时书院,其中所学,也大都以柳太师的著作为主,以传承其精神为主,爷爷觉的如何?”
茹晓晴死来想去,倒是忽然想到了孔子学院,人们只要提起孔子学院就会想起孔子,而那些孔子学院出来的学生,也都以自己是孔子的学生自居。
“再者,如此书院,不费朝廷的银两,只是改个名字罢了。况且这样的形式也会更方便的在全国各地传播开来,更给了那些读书人一个情感寄托的地方,反而会更加符合皇帝的想法。”
茹晓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而到了最后就算是华妃质问起来,也就说这柳时学院早就有了,他们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也省的皇上追究。
如此一举两得,茹璋思考了一会就认可了茹晓晴的这个建议。
“不愧是爷爷的好孙女,这小脑袋瓜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点子,可比你爹那个榆木脑袋强多了。”
茹璋心情大好的抱起茹晓晴,又觉得同样已经在朝为官的儿子还没有孙女脑子灵活,能够帮他分担。
听着茹璋说茹琅榆木脑袋,茹晓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最后只能装作自己没听到的样子冲着茹璋笑笑。
之后徐氏过来找茹晓晴,茹璋便开始在书房里书写奏折。
想到华妃的命令,茹璋自然不会耽搁,写完奏折之后茹璋就进了宫。
按理说这事交给了礼部,他一个太傅不应该掺和太多,但茹璋也有自己的理由,声称自己是皇上的太傅,自然是一切都要为皇上考虑。
如今国库紧张,实在是不宜大肆铺张。
皇帝一听这个,觉得也有理,便准了茹璋的请求。
接过茹璋的奏折,皇帝看了又看。
“这主意谁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