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缘由

裘熠这一声不要紧,直接把埋伏在远处的暗卫给惊吓到了,还以为出了大事,直接拿出弓箭,一箭射穿了黑猫。

“你这本事了得啊。”

这黑猫与夜色融为一体,这会虽然落在地上,看得见那对眼睛,可行动迅速,能够在片刻之间把黑猫射了个对穿,这又岂能是寻常人做到的?

“行了,事情了了,咱们也回去吧。”

暗卫们的任务是帮助裘熠抓人,而这会人已经抓到了,自然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她们是茹府的暗卫,这等抓捕犯人的行为,哪怕是说出去了,也得不着什么东西,倒不如赶紧回去复命了睡个好觉。

“头说的对,咱这就打个消息,然后回去。”

说着,旁边的人就动了手,一抹亮色飘飘摇摇的上了天。

裘熠抬头看了一眼,明白是暗卫给自己的信号。

看着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黑猫,裘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赏,没想到茹府的暗卫本事如此高超。

倒是被压制住的贼人,刚好与黑猫的眼睛对视,看着那双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眼睛,贼人的眼里也流出了泪水。

他的嘴里被裘熠塞上了东西,担心他畏罪自杀。

这会黑猫死了,可也算是证物,裘熠到底是提着箭把给带上了。

期间贼人眼泪汪汪的被扭着走,虽然还有些不老实,可裘熠却也注意到了贼人多次想死的举动。

这事折腾了一夜,等裘熠带着贼人到了府衙,天已经微微亮了。

而裘熠身为这个案子的钦差大臣,想要开堂审理这个案子,根本不需要等旁的人。

是以裘熠直接吩咐衙役把师爷找过来录口供,其他的就全都省略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现在都到了大堂之上,你再不老实,可就要动刑了。”

贼人的手脚被完全控制着,根本就动不了,而若要咬舌自尽,裘熠一个眼神,旁边就带来了一个大夫,足够让他活过来。

“能不能,先把默默还给我?”

过了许久,就在裘熠以为自己要严刑逼供的时候,贼人终于开口了。

这一次,声音干净利落,只是带着哽咽。

由此想来,之前那个难听的声音是这人故意发出的。

“那个黑猫?给你也行,说说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的说清楚。”

听了贼人的要求,裘熠有一瞬间的坑神,没想到这贼人行凶的时候挺狠,对猫倒是不错。

来府衙的路上,裘熠也观察过那只猫,皮毛柔顺,色泽明亮,虽然是只黑猫,可摸上去的感觉就仿佛是绸缎一样。

一看就是被精心养着的。

“好,我讲清楚,只求官爷给草民一个机会,让草民亲手葬了默默。”

贼人也清楚,即便自己一个字不说,这案子也能定下来,而自己也是必死无疑。可现在裘熠既然要录口供,那么他就要为自己谋求一点东西。

“不要不识抬举!等你说完了,我会看情况选择答不答应你。”

裘熠冷下一张脸,心里也有些烦躁。

贼人见状,赶紧老实交代。

事情的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贼人名叫张然,与夫人秋末是金陵人,本来是来京城做生意的,却不想中途竟然碰到劫匪。

夫妻二人都会武功,对上劫匪也能过招,然而在打斗之中,几个贼人居然对秋末起了歹心,一起围攻她。

而张然一时间又被人拖住,分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被人凌虐致死。

此后张然疯了一样,拼了性命把所有劫匪都杀了,却只得到了秋末的尸体。

张然不舍夫人,一直没有把秋末埋葬。

而默默是他们夫妻一起养的猫,都说黑猫邪乎,而自从秋末死后,默默就渐渐的出现了变化。

先是会主动给张然抓鱼,之后又给张然整理衣服,这些举动让张然觉得默默是被秋末附身了,于是久而久之,张然就把这只黑猫当成了自己夫人。

自此之后,张然倒也恢复过来一些。

他继续行商,没了夫人的羁绊,甚至出行的越发遥远。

终于有一天,他无意中碰到了一支来自东瀛的商队。

其中一个人装扮像是神婆,商队中的人都叫那人巫女,据说有通灵之能。

这让张然动了心思,想要知道现在的默默是不是就是自己夫人秋末。

然而接触之下,那巫女却告诉他说有一个能够让他夫人死而复生的法子。

张然承认自己心动了,便用自己九死一生换回来的海明珠作为交换,从巫女那里换得了救会夫人的方法。

原来那个巫女告诉张然,他夫人的灵魂就在黑猫之中,而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应的肉身作为容器。

只是秋末的身体怨气太重,根本不能再成为容器。

张然心中急切,根本顾不上考虑这个事情的真假,赶紧追问。

那巫女装模作样的说到,如果用女子拼接好的身体作为容器的话,那样也是可以的。

因为拼接起来的身体完全不带原主人灵魂上的恩怨气息,非常适合灵魂的入住。

为此张然明白过来,只是想到夫人生前的俊美模样,张然觉得在容器的选择上不能愧对夫人,干脆就选在了京城动手……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女巫的话?”

听完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裘熠忍不住震惊的问了一句。

就连三岁孩子都懂的,人死不可复生,怎么现在还有人相信这等害人的邪术?

“相信的,因为那个巫女给我看了她的作品,那是真的活了,能说话,会动,和活人一样一样的。”

张然目光呆滞,仿佛把这件事情说完的他,灵魂也随着故事的结束而消失了。

“不管如何,现在因你而死的命案,你可认罪?”

裘熠最后问到。

“认罪,只是能不能把默默还给我?”

张然已经麻木了,现在能够引起他波动的就只有那只猫了。

“签字画押吧,至于那只猫,还是交给旁的人埋了吧,干净些。”

裘熠也有些于心不忍,说到底,不过是个痴人。

只是那猫,或许没有这些人说的如此复杂,只是更加的通人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