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冲冲的走到正门,顾建鸿瞧着这宽敞的大门,面上表情好看了几分。
他收到小女儿顾苕的信,急匆匆就赶了过来,根本没去姜家村,自然也就不知道姜盛已经回来了。
在他心里,顾昭虽说是嫁给了姜盛,可姜盛都多久没消息了,十之八九已经死了,顾昭现在就是守活寡。
既然如此,顾昭就还是他家的人,顾昭的东西自然也是他的,包括眼前这堵房子。
顾建鸿看向顾明智,示意他去推门。
顾明智还没从顾建鸿那一脚里缓过来,这还是顾建鸿第一次打他,还是在外面,这极大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他赌气似的假装看不到顾建鸿眼神的意图,看向别处。
“顾明智!”
顾建鸿沉声呵道,话音刚落,顾明智就沉着脸去推门了。
推……推不开?
顾明智又推了一把,确定顾昭把门锁了。
这死丫头!
顾昭到底给他留下了阴影,哪怕心里骂着,嘴里也不敢往外说。
他用力拍了拍门,超里面喊道,“小昭,我和爹来看你了。”
院子里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人在家似的。
顾明智等了一会儿,又用力拍了拍,更大声超里面喊,“妹妹,我和爹走了几十里路来看你了,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们,让你嫁的没小妹好,可爹已经尽力了啊,你开开门,我们就想看看你。”
他喊的声音极大,路过的人听见了,不免讨论议论。
“这做女儿的可真不像话,她爹走了几十里路来看她,结果连门都不开。”
“要我说也是,因为嫁的不好就闹脾气,她要是我女儿,我干脆就不认了,省得闹心。”
“那也不一定,你们想啊要是真疼这个女儿,能喊的这样大声,他女儿名声都给败坏了。”
“算了算了,不管我们的事走吧。”
“……”
顾建鸿把众人的讨论听到耳朵里,脸色当即黑了下来。
他堂堂秀才爷,读书人,被这帮无知嘴碎的人说道,简直丢脸!
他上前一步,用力拍了一下大门,不耐烦道,“顾昭,找你有要紧事儿,别闹小脾气了,快把门打开!”
话音落下,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运筹帷幄顾昭一定会开门的模样。
顾明智期待的看向大门,大门还是紧紧关闭。
他不由自主看了顾建鸿一眼,看您这幅姿态,还以为您肯定能敲开门,这不是也不行吗?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大门依然禁闭。
顾建鸿眼尖的瞧见远处有两名衙役走过,眼神一闪,计上心头。
不识抬举的东西,这回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成。
顾昭在跳回院子里锁好门之后,从另一面墙跳了出去,跨着个篮子买菜去了。
她菜都买回来了,这两人却依然没走。
顾昭差点都被这两个人执着的精神打动了,也就差亿点点吧。
不动脑子都能看出来,这次这两个人图谋的比上次还大,要不然能像块死皮膏药似的,黏在大门口就是不走。
她坐在巷子口的茶棚里,特意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掏了一个铜板买了杯茶。
谢过老板,顾昭一边轻轻吹动茶水一边好奇的看着。
这两人,能等到啥时候呢?
哎哎哎,动了!
顾昭眼神一亮,这顾建鸿竟然动了,这是要走了吗?
不对,怎么朝自己这边走来了?
停住了停住了,她就说嘛,就顾建鸿这个一看就近视的家伙,怎么可能看得到坐的如此隐蔽的她。
倒也不是怕被发现,主要是发现了就没乐子看了,坐在这看那两人一会儿冲着大门喊一句,或威胁或利诱,还挺有意思的。
顾昭放下手里的水杯,找老板要了一碗花生米。
这还是说王轩告诉她的,说整个镇子最好吃的花生米就是华叔这里的,正好今天尝尝。
顾昭双手捻去花生米的壳,丢了一个到嘴里,甜丝丝的确实不错,不过如果能再酥一点就更好了。
好长时间没见王轩这小子了,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顾昭又搓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建鸿停在了两个衙役跟前。
这是想干嘛?让衙役把自己抓起来吗?
顾昭侧耳细听,倒是对顾建鸿的智商大为改观,看不出来哦,这家伙还有点小聪明。
他先拿出秀才的身份来,衙役自然不会像对待平民百姓那样无礼,又说来看女儿,可却怎么也叫不开女儿的门,女儿知道他来肯定不会不开门,他怀疑女儿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
最牛的是,顾建鸿还强调了这个院子里只有顾昭和姜顾乐住,姜顾乐白天都不在家,只有顾昭自己在,若是顾昭在里面发生什么意外,谁都不知道。
最后,拿自己秀才的身份保证,让衙役直接破坏大门的锁链。
听完全部对话的顾昭,不得不鼓起掌,这样因时而动善于借势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考了五六七八次都还是秀才,肯定是他太不慕名利了。
真是令人感到啊!
顾昭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拎起菜篮子朝大门走去。
再不走大门就要被这父子俩给拆了。
这衙役刚把刀对准锁,顾昭就叫住了他。
“这位大人,我不过去买个菜的空,您怎么来了?”
这衙役转身,一瞧见顾昭,原本冷淡的脸突然生动起来。
他把刀插回刀鞘,瞪了顾建鸿两人一眼,笑着看向顾昭,“姜夫人?这原来是您的家啊?早知道是您的家我就带着这二位自称是您娘家人的找您去了。”
说完,又怀疑的看向明显心虚的顾建鸿二人,笑着问顾昭,“这二位是您娘家人吗?若不是我就带走,不让他们在这给您找麻烦。”
顾建鸿气的脸都黑了,这衙役面对他堂堂秀才爷都未如此恭敬,面对顾昭竟然如此熟稔。
顾明智则瑟缩了一下,依他对顾昭的了解,顾昭完全有可能说不认识他俩让这衙役把两人带走。
顾昭笑着道,“是娘家人,只是不知怎么回事竟要让您把我这锁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