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燕抬头看了一眼妹妹,指望着她来说。
但是,林诗诗小口紧闭,好像并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想到来的车上,妹妹说的一切都要让她自己面对,将来的路也要自己走,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
她面对林母的懦弱感,是天生的啊,这个怎么改?
不过,她还是尝试着,迈出了第一步。
“妈,我要和严端木离婚。”
“什么?!你个死妮子!你再给我说一遍!我!我!我!”
林母瞪大了眼睛,对林燕燕说的话难以相信,回头四下找了找,没有找到趁手的扫帚疙瘩,脱了鞋,一把拿在手里,对着门口的林燕燕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我让你离婚!我让你说离婚!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离什么婚!离婚那是好女人该做的吗?!什么人才离婚呢?那奸夫淫妇才离婚!你算什么?啊?你外面有人了?有了野男人了?我告诉你,那是要被沉塘的!你要是离婚,我也不认你这个闺女了!我打死你算了!就当从来都没有生过你!我打死你!让你丢人现眼!让你离婚!你要是离婚了,咱们村里人怎么看我们?!我们这张老脸还能在村里待下去吗!”
林母一边追一边打,气喘吁吁的。
林燕燕也是有点儿喘,刚刚生产过的身子还是有点儿虚。不然,她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都已经被打出经验了,肯定不会挨到打的,不像现在,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挨了好几下了。
林诗诗看不下去了,让两个保姆带着孩子先进门,找个地方躲一下,自己则是加入了妈妈和姐姐的战斗,站在林燕燕身前,把人护在她的身后,试图对林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妈,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严端木不是个好的,本来就爱打人,在村里的时候,没少打姐姐,姐姐可以说是被严端木从小打到大的。”
“挨揍怎么了?哪个婆娘不挨揍?你要是好好的,听男人话,能挨揍吗?还是你不好!还是你犯错了!不然人家谁打你!”
林母打了几下,打不到林燕燕,好几次差点儿把鞋底子打在林诗诗的身上,也就没好气的把鞋子放下,穿上,坐在沙发上等着俩姐妹解释。
林诗诗揉了揉太阳穴,所以说,这老一辈人的思想观念根深蒂固,有些时候根本就解释不通。
“妈,不说别的了,姐姐这一次差点儿被严端木打死了,你也知道的,姐姐从小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做,这还怀着他们老严家的孩子,就被严端木打成这样,孩子也早产了,如果不是云神医的话,姐姐和孩子的命,早就没了。你根本就不会看到她们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就算是这样的话,你还是想让姐姐和严端木过吗?”
林诗诗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林母的眼睛,如果,如果说林母能够毫不犹豫的说出“过”的答案来,不顾姐姐和孩子的生死,就像严家一样,那么,林诗诗的选择也就好做了。
幸好,林母听完林诗诗的话以后,犹豫了。对于她这个几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有走出过大山的人来说,离婚,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即便是男人死了,那也是要当一辈子的寡妇的,根本就不可能有离婚,再婚一说。
但是,这事儿落到了自家孩子身上,被林诗诗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儿犹豫了。
“哎呀,这有什么的啊,家暴的男人是最不能忍的了,这都什么社会了,妈,您可不能搞那个封建迷信老思想的,得学会与时俱进。”
江菲菲听了这么一会儿,也听明白了,碍于人在屋檐下,也帮林诗诗说了几句。
“真的吗?离婚这事儿在大城市很常见?”
江菲菲的一句话,好像比林诗诗那一堆话都管用,林母已经看得出来,明显的动摇了。
“那好吧,想离就离吧,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回山里了,这里的人也没有认识我们的。”
“啊,太好了,妈,谢谢你。”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让林燕燕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么久以来,林母和林父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的生死,只是让她不停的忍,说夫妻要好好过的话,她也一直听话的从未反抗过,但是现在,听着林母的话,她竟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大概,她一直以来的忍让,都只是怕让家人寒了心吧。
“不过嘛,我们家已经有了一个保姆了,这两个保姆要是再住进来,恐怕,就没有位置了吧?”
江菲菲皱着眉,好心的提醒着。
被江菲菲这么一说,林母就好像被突然烫到了一样,从沙发上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指着林诗诗的鼻子就开始说:“小妮儿啊,你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啊,我可是问了吴妈了,她一个月的工资,可是比咱们一年挣的钱都要多啊!现在又来两个祖宗,你到底是让我享福来了,还是想把我气死啊!我和你爸现在都有手有脚的,还没到需要人伺候的地步,这样,你把这些人都辞了,把钱给我,以后爸妈给你看房子,伺候你,伺候你姐!”
三个“祖宗”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讪讪的尴尬着,并没有把萧太子已经把一年的钱都付了这事儿说出来,不管怎么着,萧太子可是嘱咐了,她们的雇主就是林诗诗,不用听别人的。
林诗诗瞥了一眼江菲菲,我们家?看这意思,她和哥哥已经搬进来住了?
“好啊,好你个林燕燕,你把我们骗的好惨啊!”
林诗诗还没有说话,就被门外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给整懵了。
严家的人。
她们怎么来了?
在看到严母和严姝的母亲那猪头一般的样子时,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忍住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林燕燕!”
严母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前,就要去薅林燕燕的头发,被林诗诗轻轻一拨,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