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襄阳夫人。”白雪心酸地讨好道,这个襄阳还真的把慕之遥给熬走了,果真有些本事。
这两天王爷心情暴躁得吓人,王妃却在那个别院中收拾东西,甚至还回了一趟政院,白雪问政院中相熟的人,知道襄阳这下是要走了。
走到哪没人知道。
这些又让谭艳去问了一番青柠,方知晓王妃在王府待不长了。
知道这白雪可是喜上眉梢,她早就看这个慕之遥甚是不顺眼,这下终于把人送走,自己也能稍微提一点名分,被人叫二夫人了。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王妃若是真走了,位置是一定留给襄阳的,谁叫她肚子里没有孩子,真是算漏了这一步。
尽管如此她还是满脸堆笑地去给想要道贺,好像襄阳真的已经是王妃了一样。
襄阳也在收拾东西,她这些日子连衣物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从前送到她院中的衣服不管是形制还是其他的弯弯道道,总要比别院的说上来差上那么一截。
现在倒是都忙着讨好她,对慕之遥反倒是不闻不问了。
襄阳肚子里的孩子明眼人可是都看得见呢,何况那个别院的慕之遥,王爷最近仿佛把这个人忘了,能看到的全是去牡丹园。
这些人可对王爷去牡丹园干什么没一点兴趣,是真的找他的宠妃还是几个大男人围在一处商量事情,他们只看得见事实。
事实就是慕之遥的台子塌了,塌得还惊天动地微创万分。
谁人看到这不叹口气。
“眼见他高楼起……”白雪念到了两句,心里想的是自己的高楼什么时候能起来。
她也没见襄阳做什么了,这样就能受宠,若是王爷对襄阳也厌烦了,好事岂不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白雪越想越可能,心中已经忍不住想自己的重后要干些什么快活的了。
襄阳倒是没有管她怎么想,手里端一杯温热的茶,小口小口饮着。
“这是……”白雪鼻子尖,一下子就闻出来襄阳喝的东西不简单,她也是大家小姐,辨认了一会惊奇道,“这是宫里面娘娘专门用的安胎药吧,听说是御中大医师亲自调的,夫人连这个都能用得上呢。”
白雪越想越艳羡,又伸脖子看了一眼,问道,“王爷差人送来的?”
襄阳摇摇头,淡淡道,“一个朋友送来的罢了。”
白雪没放在心上,只心中暗暗羡慕,想着自己往后也能这样。
慕之遥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偏院,她在这里从来没有什么不错的回忆,都是草草进来,现在又草草出去。
别人不知道内里的弯绕,只知道王妃黯然离席。
襄阳等在外面。
她今天一身素净,眼睛里面淡漠,慕之遥和她对视,便知道这人连装都懒得装了。
“王妃要走?”襄阳手上轻轻摸索斑驳的墙面,这个院子修出来后住人并不久,现在它的主人也要离开了。
“如你所愿。”慕之遥言简意赅道。
她不是看不出这个人的野心。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有些好笑地问襄阳,“大夫人可曾爱过王爷?”
襄阳一瞬间居然有些忍俊不禁起来,她看着慕之遥的眼神,像在说她荒唐,道,“情深不寿,在王府,谁敢奢求真情?”她又抬起头来,明明是不及她的个子,那一刻居然让慕之遥有种被居高临下望着的感觉,“王妃莫不是有过真情。”
襄阳看见王爷了,楼君炎站在别院轻掩的门外,不发一言地站着。
雪地里身着白衣的男子沉默孤立,他未曾看院子里的两人,慕之遥背对着她站着。
襄阳在赌,她赌慕之遥在说的话。
真情假意,王爷在期待什么她晓得的。
“没有。”
天空又开始向下落雪,深得如同深海一样的夜空里,雪安静地下起来,襄阳蓦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台下的人,戏中人如何她都冷眼地看,悲情结局反倒真让自己拍手叫好。
襄阳看到楼君炎转身,消失在门外。
仿佛看有情人不成眷属,唏嘘不已的才是应该的,襄阳却展演一笑,那笑颜温和而清丽,让慕之遥微微一愣。
“襄阳熬了那么多年,你何时不是最耀眼找人喜爱的那个?”襄阳声音中甚至有一种快意,或许还有恨,“襄阳把王妃熬走了,原本属于王妃的,抱歉。”
慕之遥苦笑,原来襄阳对她这么恨。
襄阳那微微发狂的眼神被她一点点克制住,最后还是那个没有情绪的瘦弱夫人,她舔了舔最后的牙根,那里有些出血了,腥味窜上鼻尖。
慕之遥却不能对襄阳的话有任何反驳,她说的句句属实,是不是出于她本意已经不重要,“夫人,不……王妃珍重。”
“王府,王爷,政院……都是本妃的了。”
襄阳的声音消隐在渐渐弥天的大雪里,流萤让慕之遥回到屋中暖一暖,天太冷了,她握住王妃的手,有些心疼地说,“手怎么这样的凉?”
“以前不是这样吗?”小白抓住了一只小鸟,叼在嘴里,却只是想要吓吓它,小鸟的妈妈一只龇牙咧嘴地追着小白跑,似乎十分生气。
小白这些日子因为实在有些消瘦,所以缩成了小奶猫的大小,乍一看还真是一只小白猫。
流萤心中越想越焦急,“都说从奢入俭难,王妃又不愿意回沧月,在外面怎么生活啊?”
“没关系的。”慕之遥想起自己先前在外面自己做生意的那段日子,也不是很担心,让流萤不要总是这样忧心不已。
流萤唉声叹气,但她作为一介奴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王妃能出去生活,好像真的有些开心。
她不知道王爷和王妃那样复杂的感情是什么,在她看来,情投意合在一起不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可顾虑的。
王妃总说王爷心里没有她,可是她总觉得不是的,有人说一个人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像王妃喜欢糖葫芦,小姑娘谭艳喜欢青柠大人,或是王妃喜欢王爷,那样纯粹的眼神,他们怎么总是看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