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却是没有立即出去,反而有些为难的提醒道。
秦素素脸上柔媚的笑容顿时有些顿住。
“老爷来夫人这里怎么会脸色不好,快些下去准备好饭菜,一会老爷还要在和暖楼用晚膳的。”
见秦素素脸色一变,雀儿顿时呵斥道,叫那丫鬟一脸疑惑与不安的退下了,她重新给秦素素戴上了孔雀钗,安抚道:“夫人,定然是老爷对大房昨日搅了的寿宴不满,才会脸色不好,可老爷却不去落清院只来夫人的房里,可见对夫人的看重。”
那如香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对他们来说什么都没有老爷的信任重要,既然殷国公没有去大房而是来了和暖楼,他心里的人是谁,难道还不明了吗?
雀儿如此一说,秦素素脸上又重新显现出得意来,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只觉得这张脸比她出进府之时还要柔媚眼里,老爷最喜欢的,就是她了。
外面殷长空踏着夜色中夹杂的寒意而来,雀儿扶着秦素素迎了上去,却见殷长空脸色难看极了的模样,见到秦素素衣料头饰满目的富丽奢华,他薄唇一抿,一个耳光兜头而来!
啪!
秦素素被这个巴掌打的头都偏到一边,而雀儿早就吓得扶住她,低着头不敢看向盛怒的殷长空。
“我今天被御史参了,你干的好事!”
殷长空的怒吼声叫秦素素本就火辣辣疼痛的脸颊仿佛瞬间被冰雪冻着,冰火两重天的难捱,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挨了这个耳光。
在国公府养尊处优这些年,府里哪一个不是将她当成主子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就是国公爷,这么多年这也是第一次对她动手。
为什么?
“老爷,你在说什么,贱妾冤枉啊。”
秦素素可贵就可贵在,在与殷长空面前,她能伏低做小,便是受了委屈也能做出柔弱任君处置的可怜模样来,眼看殷国公的怒气还未消,秦素素登时跪在了殷长空的面前,她将捂着脸颊的手放下,露出殷长空刚才那毫不犹豫的一巴掌之下在她脸上留下的红痕,眼泪将落未落,委屈极了却不永远都不会与殷长空顶撞的模样。
到底在这后院里,更懂得装柔弱的女子才能讨男子喜欢,见秦素素的这张脸依旧与从前一样柔媚,他透过那双相似的眉眼仿佛依稀能看到从前的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心肠顿时软了下来。
只是却没有如平时一般亲手扶她起来,而是到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坐着。
秦素素不敢叫雀儿扶着她起身,跪着挪动着自己的身子到殷长空的腿边,她用仿佛看自己的天的眼神去看殷长空,眼瞳里的仰慕极大的满足了殷长空,只是他俯视着殷素素,半晌将她看得心底发毛,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你起来吧。”
即便如此,秦素素被雀儿从冰冷的地上扶起之时,也只敢站着。
“老爷,只是你今日为何会有这样大的怒气?”
被御史参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对秦素素来说是势必要弄明白的,更何况这其中仿佛还与她有关,只是她恐自己问多了再使殷长空生了怒气,一边上前去替他轻柔的按着头,一边细声细气的询问。
殷长空因这两日府里朝堂上的不顺,的确头昏脑涨,秦素素的手指在他额上按压着,倒是舒服了不少,因此他闭着眼睛假寐,心中想着果然女人还是这样柔顺的更得他的心意,骤然听到秦素素提到这话,他的眸骤然睁开,眼底有些许的寒芒,眼神落在谁身上,叫人胆寒。
“以后府里的大小事务叫夫人做主,你不用再多费一份心。”
本以为殷长空既然已经怒气消弭了下去,谁知道却听到这样的话,她手上的按压微微一顿,殷长空察觉到,回眸看了秦素素一眼。
“你这和暖楼里的有些摆设超过身份了。”
秦素素以为老爷是想安慰她,没想到却又在她心上捅了一刀。
“殷竹竹院里的那个丫鬟是怎么跑到母亲宴上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次是我国公府嫡女受了委屈,因此才没有惹出大事了,你也收敛一些,我说过,你想要的将来我会给你。”
“老爷……”
殷长空一番话说得仿佛有情却也更加无情,秦素素却觉得他是处处为了自己着想,因此扭着柔软水蛇腰扭进了殷国公怀里,娇羞的模样十年如一日,叫殷长空看得眼睛有些发热,可想到大房,眼神又冷了下来,推开了秦素素,他离开了和暖楼。
殷长空走后,秦素素脸上的恼怒再也维持不住,雀儿刚上了茶,意在让二夫人消消气,如今不管如何,国公仿佛心还是向着他们的,不然也不会来这一趟,只是叫和暖楼超过二夫人身份的摆设去了,那他们和暖楼的脸面也就去了,到时候在大房面前便是低人一等。
秦素素手中握着那白瓷茶杯猛地摔落在了地上,杯盏碎裂的声音铛铛的响着,想到这一次她筹谋了这么久,都是给大房做了嫁衣,登时脸上泛出可怖的青白之色来,看得雀儿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再说。
“再晚些就将喜娘唤来,若是这一次她跟那个如香一样不中用,不必等大房出手,我也不会叫她好过。”
雀儿却更加心惊,刚才二夫人在国公面前仍是轻柔软语,仿佛什么都顺从,只要国公爷会来和暖楼,心里有她,便什么都不计较的模样,眼下一字一句仿佛都夹杂了杀意,叫她浑身发凉。
“还愣着做什么?”
“是,夫人。”
雀儿急忙应下出了门,不但派人给喜娘传了话,更打听了一下国公爷现在的去处。
不多久,喜娘一脸喜色的偷偷离了落清院去了和暖楼。
“有动静了?”
夜色怡人,殷竹竹落坐在窗下贵妃榻上看书,书看到一半见柳嬷嬷急冲冲的从院子里进来,想一想不是娘亲院里的事的就是和暖楼秦素素的那边,倒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