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安:……
“好好练武,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桓幸有苦说不出,心下愤愤,方才李乐安绣工拙劣,她也没有瞧不起李乐安吧!
“你这小丫头不要太过分了!”
李乐安冷眸瞥来,“我现在是你的嫂子!”
桓幸彻底闭嘴,哑口无言。
之后她们闲来无事又会一道练武,反正她俩都有闲暇时间,权当打发时间了。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跑来,把桓幸和李乐安都吓了一跳,李乐安下意识地护在桓幸身前。
她看到了,是她的母后。
她怕母后无意伤害到桓幸。
李乐安目光紧紧盯着母后,留意她的下一步举措。
大漠王后不觉异样,风一般冲到李乐安面前,双目迸射异样的光亮,“安安,母后来了安安。”
李乐安闻言身形一怔,嘴惊讶的张成‘o’型,震惊地看着母后。
母后居然认出她了?
李乐安眸光骤然一亮,原地蹦跶起来,她回头看了眼桓幸。
桓幸亦震诧不已,意外于大漠王后的突然清醒。
看守皇后的丫鬟这时才匆匆而来,大口大口的喘粗气,面色拘谨的和桓幸道歉:“不好意思小姐,我没能看住。”
桓幸只看了她一眼,旋即偏移视线。
她又看向大漠王后,她总觉得今日的王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大漠王后眸色清明,手中抱着一个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
她双眸从始至终盯着李乐安,“你怎么成婚都不告诉我,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嫁妆,快来看看。”
李乐安诧异万分,错愕诧异的看向母后怀中的包囊。
大漠王后已经解开包袱,抽开绒布袋,打开其内的黑匣子。
一瞬间,光亮晃人眼。
里头满满都是珠宝首饰,看这上好的成色,应当价值不菲。
桓幸最是喜欢珠宝,目光瞬间瞥去,一眼识别出那些珍器之珍贵。
她吃惊的张大嘴,眼神炽热如火。
羡慕有妈妈的孩子。
李乐安眉眼微怔,抿唇不语。
晃神间,手上已沉甸甸。
沉重感让她险些没接住,她难以想象,母后是怎样将这般惹人注目的黑匣子带出来的,且一路都不出问题。
回想之前,她确实有看母后总带着这破旧的包袱,可她从没想过,这里面居然是她的嫁妆。
她的眼眶极速漫起红潮,母后就连失智都不往她的嫁妆,李乐安的泪水重重坠落。
她情绪激动的瞪大眼睛盯着母后,出口的嗓音不住拔高,“母后,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是吗?”
有没有嫁妆都不重要,但是她希望母后清醒过来。
什么都没有母后痊愈来得让她开心。
只可惜,大漠王后清醒只是一瞬间的事,甚至来不及回答李乐安,大漠王后又开始疯疯癫癫的在院子里乱跑,七零八落的给桓幸添乱。
但凡她所过之处,不是打翻这盆栽,就是抓掉那枝条,顿时院落狼藉一片。
一阵铿铿锵锵,就跟修茸房屋似的。
幸好管家激灵,迅速带人来把大漠王后带走。
伺候大漠王后的那个丫鬟被桓幸点名留了下来,藤条头皮发麻,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心中惶然不知小姐会怎样责罚她。
没把人看好是她的责任,她无法推却责任。
桓幸一向不主张跪礼,但藤条确实做错事了,应该被惩罚。
藤条在桓幸面前不敢抬头,能感受到小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身子害怕的细微颤抖起来。
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桓幸不动声色,秋云有眼力界的搬来一把竹椅让小姐坐着问话,桓幸往后瞥了一眼,优雅落座。
“你和我说说,王后最近的情况。”
因为最近都忙着哥哥的婚事,都没来得及关心大漠王后,趁这个机会细细询问。
藤条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的交代情况。
“王后在服用禄神医的药帖后,情况出现些许好转,尤其最近几日,时而能够清醒一瞬,只是这一瞬真的很短暂,所以我也没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姐。”
桓幸眉眼微喜,继而问:“所以王后她有时能认出人是吗?”
藤条闷闷点头。
李乐安一直留在桓幸旁边,听闻此言兴奋不已。
她上前几步走到桓幸身边,手中还牢牢抱着那黑匣子,浑身散发出高兴。
桓幸侧眸瞧她那副模样,低低一笑。
确实是个大好消息,禄乐生又立功了。
这是个好消息,但桓幸也没遗忘方才的意外,幸好大漠王后直冲她这边,要是冲撞了别人,还不知如何收场。
“方才是怎么回事?”桓幸目光陡然锐利,继续追问藤条。
藤条心虚瘪嘴,垂着脑袋闷声道:“我和王后提起世子夫人昨日嫁入桓府了,岂料她正好在这时清醒过来,兀自朝小姐这边冲回来,我挡不住啊。”
谁都无法和疯子的力量相比,更何况藤条也只是个弱女子。
之后发生的事,小姐也都看到了。
大漠王后抱来的破烂包袱,她看到过无数次,只是都没去碰一下。
谁能想到破烂里头,居然藏着珍器。
李乐安牢牢抱着怀中的黑匣子,心头不禁冒腾酸意。
她有没有嫁妆有什么要紧的,不知母后有没有曾被人抢夺包袱,又挨了多少打。
母后可真傻。
李乐安再难控制的滚落两道泪,分出只手摸眼泪,她的情绪再度崩盘。
这些嫁妆显然母后已经收集多年,饶是她不懂珠宝之人也能看得出来,其物的珍贵。
饶是大漠已亡,她也成了最落魄的公主,但她依旧是母后最为宠爱的小公主。
她抱着母后给她的嫁妆泣不成声,情绪翻涌泛滥,弥漫成无边海洋。
桓幸冲着藤条挥挥手,让她下去。
在她唯唯诺诺起身时,冷声叮嘱一句:“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藤条急忙应是,后背发紧的离开了。
哪还敢有下次啊,要是再有下次,她先行自刎。
挥散无关人等,桓幸心疼地将李乐安拥入怀中,任由她哭泣。
有些情绪,就该得到释放的口。
李乐安在桓幸怀中哭了个痛快,将情绪派遣彻底,难为情的从桓幸肩膀上起来,她的肩头早已洇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