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潋滟要是长点心,乖乖的安安分分回江南也就罢了,倘若还敢作什么妖蛾子,她竟然不会让宋潋滟好过!
桓幸并非娇善柔美之人。
回到屋内的宋潋滟气得大呼小叫,宋馨拉着她的胳膊,她也不敢乱说。
她单手握拳,几乎将全部的力道砸在锦被上,力道之大将锦被打出一个深坑。
“气死我了,当真是气死我了。”
宋馨在旁看着,轻叹口气无可奈何。
此事她也不知该怎么说,说妹妹咎由自取吧又有点过分了,可要是妹妹不招惹桓幸,人家怎会上来对付她呢?
要说桓幸一点用意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
她只能说,潋滟的想法已经被桓幸知道了。
可不是吗,潋滟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谁都能明显察觉她的心意,桓幸怎可能不知。
有一瞬间,她都厌恶潋滟。
随后她的心逐渐冷静下来,才平息胸腔内对潋滟的否定。
她赶紧从衣橱中掏出一套赶紧的衣裳,给潋滟换上,“天气寒凉,小心感冒了。”
宋潋滟哭得就跟泪人似的,任凭姐姐摆布。
她的情绪就跟洪水般,滚滚而来,一边哭一边絮叨:“其实我也没打算跟桓幸抢夫君,没想要和桓幸抢恩宠,我只是一见钟情了太子殿下。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要伤害桓幸。可是看眼下的状态,桓幸似乎已经意识到我钟意于太子殿下了。”
喜欢同一个男子的女子,就没有能够和谐相处的,更别提将来是要统管六宫的皇后了。
宋潋滟抽抽噎噎的,心头无限委屈。
宋馨沉默的听着,眼眸低垂不作回应。
听说爱女在外受欺负,宋元赶忙朝潋滟这边走来。
听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潋滟掀眸望去,见是爹爹后,上前委屈的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
她在江南也是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元心疼不已,轻拍她的后背。
他隐约之中也感知到了,女儿对太子殿下的爱意非同一般。
此事不好说是非。
桓幸此举是想给潋滟点颜色看看,她已经引起了注意。
潋滟想要实现心中想法,着实不易。
太子殿下本身就不是个容易接近的人,没这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潋滟心里应该有数。
宋元直叹息,半天没说句话来。
此事他也不好说是太子殿下亦或者是桓幸的不是,只能说他这女儿眼光过高。
要是看中太子殿下,哪能不吃苦。
不知怎的,在这个档口,宋元竟觉得女儿就应该吃点苦。
此行来京,他已经意识到他从前太过宠爱潋滟,把她培养的生性骄纵。
在家中便也罢了,他们皆宠着让着她便是。
可要是在外面仍这般肆意妄为,谁会买她的面子?
幸而这里是桓府,桓府人还会给他点颜面,让他们安生的回江南去,可换作是别人,他们可能就有去无回了。
宋元面露愁容,连声叹了几口气,无奈的瞅着自家三女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说是他教女无方,宠了女儿这么多年,把她给宠坏了。
看看宋馨长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和肆意张扬惹事的潋滟一比,宋元突然觉得他这个大女儿似乎高雅得体许多。
潋滟虽然聪明伶俐,却有些过于刁钻跋扈了。
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脑子活络也不见得是件多好的事。
他无关痛痒的安慰了三女儿几句。
宋潋滟情绪发泄出来后,逐渐冷静下来,大脑恢复了转动。
从爹爹细微的反应中,她能察觉出他的态度。
她泪眼婆娑的仰头望向爹爹,眼眸中带着抹控诉,“就连爹爹都不站在我这边吗?”
宋元被她控诉的目光一怔,下意识垂眸躲避她的视线,少晌,只得落下声叹息。
他语重心长道:“不是爹爹不站在你这边,而是你得知道你面临的是多大的雄心壮志。太子殿下本非寻常人,咱们怎么攀得上人家。你就和爹爹好好回江南,爹爹一定好好擦亮眼睛给你找桩好亲事,绝对不让你失望。”
他此行也没指望潋滟能嫁给皇家,他本来或许还想让她们姐妹二人了解了解‘京城文化’,想着有没有好的姻缘届时让桓幸帮帮忙。
可现在想来,她们还是少出现在桓幸面前为妙。
要是惹得她一个不是,到时候激怒了她对潋滟出手,潋滟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潋滟的眸底写满了失望,她家就没一个有雄心壮志的,每个人都抱着混日子的想法。
让她放弃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才遇到个能看到的男人,让她就此轻易放手绝无可能。
错过这个,谁知还有没有下个了。
她孤立无援,只能独自奋斗。
这种孤独之感下,宋潋滟哭得更大声了。
似是有一张无形的薄膜,将她和众人分离开来,她们互相难以理解。
既不可能归顺,也不可能说服,俨然变成了两路人。
她心里难过的快要窒息了,她的行为在她们眼中就是肆意妄为,连一向将她捧在手心疼爱的爹爹都不站在她这边,人生好孤独。
宋潋滟满面泪痕,难过的哭哭啼啼。
宋元到底是个男子,不好在女儿房间待太久,劝了几句也不见什么效果。
能说的话都已经说遍了,只得先让爱女发泄发泄心中的痛苦,又和宋馨交代几句,让她看好妹妹,别让妹妹再出事。
宋元踏出门槛后,心中还是气不过,便直接去寻了桓战。
桓战最讨厌解决小孩子家家的事,听闻这事后嗤之以鼻,双手环臂阴阳怪气的看着宋元,“此事你不该怪你三女儿警惕心不够吗?怎么这都能赖在幸儿身上?”
“世子夫人带出去出事的,不怪幸儿怪谁?”宋元积攒了一肚子气,这次直接爆发出来,冲着桓战大喊。
他热情和善的形象,终究是崩塌了。
桓战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宋元,唇角略勾,仿佛在说‘是吗’。
一时间,宋元竟被他盯得有些慌乱。
桓战始终坐在茶几边,不曾动一下,姿态悠闲自若,和宋元的愤怒激昂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