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看在桓幸是个小姑娘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可桓萧思这人也耍这套嘴脸就有点夸张了。
衡王立马没好气的怼回去,“那我起码能保证自身安全,你差点就嗝屁了呢。”
他傲娇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哼,微扬下颌倨傲的一句话把桓萧思噎住。
桓萧思突然想到,因为他做出的决定导致大荒失去两座城池,他顿时气歇,悄悄的看了一眼衡王,留意他的神情。
他看起来与往常无二,并无想法。
桓萧思垂眸心中衡量,过后他轻轻开口试探衡王,“因为我,大荒损失了两座城池,你们有因此责怪我吗?”
此话出,桓萧思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会被责怪,但他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衡王能够理解他的初衷。
衡王闻言掀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万千情绪搀和其中,情绪复杂。
最后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想大家都会理解你的决定,但你也要知道战场无情,以后切勿感情用事。”
桓萧思心中风起云涌,没想到衡王真没责怪他,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和理解。
此刻他的理解,高于一切。
桓萧思低头抿唇,重重点头答应,他一字一字许下最真挚的承诺,“此事是我意气用事了,但你们放心,我以后绝不再犯。”
李乐安已经到他身边,他不会再感情用事。
那一次当真是李斯太过夸张,像条疯狗一样,但凡他像个正常人,桓萧思也不至于用两座城池交换李乐安。
他也是迫于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衡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设身处地的想想,身处桓萧思那个位置,他也会奋不顾身不顾一切利益救下心上人。
相比之下,桓萧思已经思虑很多了。
衡王并无责怪桓萧思的意思,桓萧思也松一口气。
即便他们不认可他,他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的行为多少有些感情用事了,倘若换作另一个人做将领,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荒也不会丢失两座城池。
不可否认,就是因为他大荒才丢失两座城池。
他抬头对上衡王的视线,眉宇之中尽是坚毅,“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大荒丢失的两座城池抢回来。”
他心中已下决定,大漠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然此事还需太子殿下决策,太子殿下来到边疆,不知他那个宝贝妹妹会怎么想,到时候会不会怪他。
因为他多事儿,才会扰乱了她的婚礼。
想到桓幸,桓萧思不由讪讪然,他也是没办法。
一切都是为了她嫂子,相信桓幸也能够理解。
没办法,就算她不理解也得理解。
这一路,楚邢一行人快马加鞭,他知道边疆战况不等人,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北狄边境。
战况诡谲,北狄和大漠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桓萧思的伤势不稳,衡王一人太过吃力。
此行楚邢带去了禄乐生研制的神药,足足两大箱,几乎把同仁铺掏空了。
楚邢没看到禄乐生站街骂骂咧咧的样子,但是桓幸有幸瞧见,禄乐生的潇洒超脱江湖神医形象彻底倒塌,俨然是个站街泼妇,双手叉腰大骂搬运药材而走的宦官,什么难听的话,都用上了。
轻烟在旁边好生相劝,也没能止住他的怒骂。
一直到他们离开许久,禄乐生都坐在椅凳上久久缓不过气。
他这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那是他精打细磨研制许久才有的成果,被楚邢这个强盗全都夺走了,他又要花费好长时间研制,禄乐生一想起就气得咬牙切齿。
他认识的一个个都是什么奇怪的朋友,都像周扒皮一样。
不帮忙不可能,帮了又整个人被掏空,他太难了。
心头绞痛的禄乐生有些神神叨叨了,他转头语气平静的和轻烟道:“不如我们离开京城吧,远离这两个周扒皮夫妇,和他们在一起,难说我以后底裤都被夺走。”
闻言,轻烟安抚的站在他身旁,将他的脑袋靠在她身上,摸摸他的脑袋,“你放心,我不是还陪着你吗?不用难过,底裤我肯定会问你争取留下来的。”
禄乐生:?
她这一句话直接让禄乐生眼前一黑,她不说还好一些。
她怎能如此残忍,到底是不是他媳妇了。
轻烟仿佛是对面派来的间谍,这时候不光不站在他这边,还说风凉话!
轻烟知道禄乐生只是一时心痛,气话他也就是说说,过几天就给丢在一边了。
别说禄乐生,就是轻烟也不是个大气豪爽之人,可是国难当前,他们作为大荒子民,必须付出自己的一份力。
他们有能力付出,为什么不呢?
而且轻烟听闻此行小姐也要跟着太子一同前去,她心中不由担忧,若不是孩子还小,她也想随小姐一同前去。
一边是领略边疆文化风景,一边是陪在小姐身边,以防发生不测。
以前小姐遇到什么危险,都有她的陪伴,看在眼中虽然心惊胆战,好过于在京中等候远方消息传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已经失去日夜陪伴小姐的资格。
她能感受到她和小姐的渐行渐远,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永远合拍同行。
轻烟轻叹一口气,心中闷闷的。
她仰头望着灰蒙蒙的苍穹,乌云落满天际,希望小姐和太子殿下万事胜意。
楚邢抵达那日,桓萧思和衡王一同前去接应。
他们看着太子殿下从白色千里马上一跃而下,神采奕奕。
桓萧思不禁眼泛羡慕,不愧是京城来的权贵,一身潇洒贵气。
不像他们在边疆待了两月,一身泥沙土气,脸颊还泛起红晕,与京城贵公子风范渐行渐远。
楚邢身后还跟着一匹马车,衡王眉眼微微跳动,没想到太子殿下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带那么多行李过来。
他正腹诽着,便看到桓幸款款从马车上下来,身上一袭粉嫩的襦裙,阵风拂过,她宽大的裙摆在空中如花朵般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