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啊!”桓幸气愤中又带着几分无助,她的姐妹为何会如此。
胡语心依靠在桓幸身上,无声的哭泣着。
许多情绪她不能在人前表露,即便在娘家她也不能说太多,爹爹和娘亲还等着她光宗耀祖,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骂她没用呢。
唯有此刻借着酒劲上头,和自小的手帕交提及几句,聊以发泄内心苦闷。
“那他有没有欺负你?”桓幸开始担忧胡语心的状况,她竟不知胡语心遭遇这些。
光从外表看,她以为胡语心过得光鲜得体,怎知她内心酸楚。
胡语心淡淡摇摇头,她吸了吸微堵的鼻子,替衡王解释一句,“他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坏,只是我没得到我想要的爱情便是了。”
更甚的话她说不出来,若是让桓幸知道她成婚一年还是黄花大闺女,不知她会冲动成什么样。
她不想和衡王撕破脸,就让他们保持现在的体面。
如此便好,桓幸稍稍松一口气。
她和衡王自小交好,不愿看到他变坏。
她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这事怪不得衡王。
桓幸体会到无爱感情的悲凉,换作她不能忍受。
过了许久,她轻声询问胡语心,“你后悔嫁给他吗?”
这一句话,似是一把锐利的箭羽直直飞向胡语心,她被刺痛得刹那间说不出话来。
她一时被这个问题哽住,她从未想过自己后悔与否,因为这已是既定事实,无论她如何作想都不会改变的铁定事实。
桓幸问起,她才细细琢磨。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否愿意嫁给衡王。
两人沉浸在一片沉默的宁静之中,这次谁都没开口说话,大家心中皆是百转千回。
人世间太多的无奈,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我不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胡语心声音微微哽咽,却掷地有声的抛出回应。
“此生或许做过许多错事,但惟独这件事我不后悔。不管他对我如何,我对他的感情一如既往。我嫁给了我爱的人,我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我还有一生去实现。”
她的声音中满是斗志,虽然委屈到声线颤抖,却坚定不移。
桓幸的眉眼中露出一抹骄傲之色,她拍拍胡语心的脑袋,鼓励她:“做得好。”
既然做出决定就不要后悔,努力想着目标去冲。
与其沉浸在懊悔痛恨中,不如振作己身,朝着目标进发。
这才是她的好姐妹。
“我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桓幸低低笑着,语气中满是骄傲。
胡语心破涕为笑,她把一副好牌打得稀烂,她的姐妹却还夸她做得好。
胡语心都不明白她哪里做的好,可听到桓幸的鼓励,她的内心顺畅了许多。
或许她明天仍会陷入痛苦的漩涡之中,但起码今天,她是快乐的。
她伸手搂着桓幸的小蛮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身上,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你回京了真好,这些话我都憋了一年了不知和谁人说。”
“我就是你的垃圾桶,以后有情绪就找我,姐妹给你最多的疼爱!”
两人嘻嘻笑成一团,花枝乱颤的。
胡语心的思维能勉强运作,醉酒后反应比以往慢些,她的酒品比桓幸好太多了。
桓幸看着她啧啧称赞,她摸摸胡语心的脑袋,发出灵魂拷问,“你真的喝醉了吗?你喝醉了怎么还和没事人似的,还能和我进行深度沟通。”
胡语心低低一笑,猛然抬起头冲着她做了个丑陋的鬼脸,口中还‘哇’的一声,“是啊,我根本没醉都是骗你们的。”
桓幸:……
好了,她相信胡语心是喝醉了,清醒的她才不会做这么丑的表情。
到了衡王府,管家听到声响便出来接衡王妃,衡王恰好经过便也过来了。
他也前脚才到衡王府,没想到胡语心后脚就到了。
桓幸先一步下马车,梨花和她一左一右的扶着胡语心下马车。
胡语心走走平地还行,可都到了下马车时,脚步不禁趔趄了一下。
桓幸和梨花到底是两个女子,力量有限,桓幸差点被胡语心的力道带得跌倒。
一双手适时扶住了她,桓幸身子一僵,抬眸看向那人,见是衡王才稍稍松一口气。
她急忙对衡王道:“你快扶着胡语心一点。”
她倒还好,胡语心醉酒行为不自控,容易发生意外。
衡王这才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他的浓眉微微一蹙,有几分不悦,“怎么喝成这样?”
话语间,他从两人手中接过胡语心,礼貌的扶着她,双手规规矩矩的不该碰的地方绝对不碰。
桓幸恨铁不成钢,在旁指点:“王妃醉成这样,你公主抱一下会死啊!”
衡王身形微微一顿不太乐意,再次起步仍是扶着她往屋内走。
桓幸这下真的看出来了,衡王结婚依旧对胡语心恪守礼节,根本没把她当成夫人对待。
这怎么行。
桓幸跟在他们身后进衡王府,等衡王将胡语心放到床榻后,他吩咐梨花伺候夫人。
最后抬步走出卧房,他留意到桓幸就在门口没离开,想必她有话要说。
衡王朝她走去,两人对视颔首,往廊下走几步说话。
桓幸目光眺望远方的绿植,没再看衡王,眉宇之间有几分淡淡的愁丝,她清脆的嗓音在夜间响起,成为深夜动听的旋律。
“衡王,这一年来当真没对王妃心动过吗?”
就知道她要说这个,除了这个,她也没别的话和他说了。
衡王心中早已思虑妥当,如今说起来也不见犹豫,“我在成婚前就和她说过的,她也答应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桓幸眉眼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衡王,秀气的眉间涌上一抹陌生。
他居然这么残忍。
稍瞬,她便收回了视线。
对于一个不愿成婚的人来说,这番处置已是对胡语心最大的温柔了,他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桓幸了解衡王,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倘若不是她们催着他成婚,她想他或许会孑然一身到老。
此时胡语心没和她提及过,如此想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胡语心不知遭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