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这么罗嗦了。
桓幸吩咐下人浩浩荡荡的收拾东西,准备离行。
这几天,她就窝在爹爹的身边,做个小跟屁虫一步都不肯离开。
她絮絮叨叨的和爹爹叮嘱着今后要注意的事情,“以后我不在你要控制住自己的嘴,不能老和那些狐朋狗友醉酒,比谁先中风。”
桓战:……
“也别整天沉迷制造兵器,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精神小伙,禁得住折腾吗?”
桓幸越说,桓战越头痛。
他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好言相劝,反而像是在咒他呢?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你顾自己走就是了,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最重要的事情,爹爹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不会生活?”
桓战瞥了桓幸一眼,双手搭在她的双肩,往下一压让她坐在交椅上休息。
“到时你回了京城,那片虎狼之地吃人不吐骨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该抱大腿就抱大腿,该借势就借势,你今后可是大荒尊贵的太子妃,没在怕的!”
桓战虽然叮嘱的语气刚硬,但桓幸能体会到其中的关心。
她泪眼婆娑,这几天她皆以泪洗面,舍不得离开爹爹。
她从小没见过娘亲,爹爹又当爹又当娘的,把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现在要和爹爹分开,她当真不舍。
她惊觉,她的泪点似乎比以前更低了,以前能好好送爹爹上战场,现在却一点小分离都哭哭啼啼。
这一哭就持续到了最后一天,桓战本来不想去送她,他不喜离别氛围。
可一想那个小丫头,在长县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不去送又怪可怜的。
于是他不情不愿的起个大早,送桓幸上路。
桓府门口,浩浩荡荡的十几辆马车,桓战见此大场面已经麻木了,这就是桓幸的风格。
桓幸心中忧虑,一晚上没睡着,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见爹爹来,立马戴上面纱遮掩憔悴的颜面,不让爹爹担心。
桓战阔步上前,拍拍桓幸的肩膀,依旧老生常谈,“要照顾好自己。”
他不会那些煽情的言语,他所有的爱意都表达在行动之中。
他知道桓幸心中不舍,和她保证:“你放心,等到定下婚事爹爹一定会回去。”
耳朵高耸的楚邢适时补了一句,“过不了多久了。”
楚邢在桓幸同意跟他回京后,第一时间传信回京,通知礼部继续准备他的婚事。
与此同时,还通知了皇上皇后,给他们足够的时间适应。
他已经拖沓了一年,不想再耽搁更多时间。
衡王和胡语心成婚,轻烟儿子都生下来了,他们也不能脱离节奏太久。
两个人说话,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桓幸没好气的嗔了楚邢一眼,随后红着脸低下头,就连耳垂都娇滴滴的。
看着女儿娇嗔害羞的模样,桓战心中百感交集,又是欣慰又是难过,自己一手养大的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
他看楚邢的神色复杂,万千情绪涌动其中。
“好了好了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桓战见气氛越来越煽情,赶紧赶他们上路。
楚邢见差不多是时候了,便亲自扶着桓幸上马车,随后自己纵身一跃上马,最后深深看了眼桓战,和他告别。
桓战难得好脾气的扬起手,和他挥别。
车队起航,马车随着车轱辘转动轻微颠簸,轻轻晃动着。
桓幸侧靠一侧的马车,掀开绉纱探出脑袋,回望站在远处的爹爹。
桓战也伫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的马蹄消失在远处,直到变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他方才收回视线,长叹一口气,对着手中的虎皮鹦鹉道:“现在也只有你陪着我了。”
他们离开后,家中一下变得清冷。
先是桓萧思那个倒霉孩子走了,现在又是桓幸,就连他的宝贝初十也随之离开,他的世界仿佛一下空荡下来。
他也有些想回京了,可他又明白,他之前牵扯势力过多,或许会带来给桓幸带来灾害。
他自己没事,别牵连了孩子。
他也是在这安定下来为好,反正他也有些相熟的老伙计,日子也不算太过无聊,只是他又没法见到他的宝贝女儿跟外孙女了。
离家之后,桓幸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她没想到就这样和爹爹分开,心中愁绪万千。
从小她就鲜少和爹爹在一起,爹爹牺牲小家,守卫大荒领土。
原以为爹爹告老还乡,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殊不知如今又分开了。
这一路桓幸一行人并没游山玩水,桓幸心情不佳,楚邢便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回京后便没那么多时间陪伴桓幸,因此途中就得争分夺秒。
他把如意和秋云赶到另一辆马车上,而他和桓幸同乘一辆马车。
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小不点,总是扒拉着他的桓幸,他也一并将她赶了出去。
桓幸看他争风吃醋的样子,不禁失笑,“这是多大的醋意呀?”
“我不管,你只能是我。”楚邢霸道的宣布主权。
桓幸就吃他这套,她的眉眼舒展,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她温柔的嵌在楚邢怀中,和他缱绻依偎。
她喜欢楚邢,喜欢他的一切即便他的缺点,她也不以为意。
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
她知道她这辈子是栽在楚邢身上了。
桓幸回京之后,还担心定国公府久无人居,尘土漫天,心中还权衡着是去衡王府暂居,还是去轻烟那儿。
没想到,当她回到定国公府一看,发觉管家刘叔和王嫂正在里面打扫。
一见到桓幸,他们惊得手中扫帚掉在地方,不敢相信。
“小姐?”
桓幸重重点头,她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府内。
他们兴奋激动的朝着桓幸走来,激动的老泪纵横,“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桓幸看到他们颇为意外,之前她将大家遣散回乡了,刘叔怎会出现在这。
看到桓幸傻乎乎的震惊样,刘叔笑呵呵的解释着:“听闻小姐和老爷告老回乡,我寻思着定国公府总不能没人照料,便回来守着家园,他们这些下人也都是自发回来驻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