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幸,我来了。
经过一年的沉淀,他还是没办法放下桓幸,既然如此,他就再尝试一次。
从头开始,这一次的结局是否有所不同。
不知桓幸见到他,会作何感想,他心中隐隐有了期待。
他们走过一间清雅热闹的古宅,外头包围的篱笆透着新意,风格清新脱俗。一株樱桃树,花蕊初绽,嫩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楚邢目光停留片刻,这古宅处于长县中心位置,非富即贵。
见太子殿下有兴致,项县令立马介绍说:“这就是桓将军的祖宅,如今他回来一年许,想来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
项县令也清楚,桓将军之女桓幸和太子殿下之间的渊源,因此他也没主动提及让太子去里头坐坐。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的脚步自然而然的就朝着桓府而去。
项县令一脸茫然,太子殿下这么不顾及的吗?
设想一番,他不知一会儿会面对一个怎样的场景,可将太子殿下进去了,他怎能不跟着进去,到时候缓和一下气氛也好。
楚邢阔步朝里,如意第一个看到楚邢,俊男靓女她记忆深刻,她一眼就记起了他是当初那个,在城墙上站立远眺桓幸的男子。
如意眼眸带笑,转而冲着里屋的桓幸轻喊,“小姐,有贵客。”
里屋传来桓幸的回应,“谁呀?”
他们在长县没什么贵客可言,所以她以为如意只是日常调戏她,没太过放在心上。
如意瞥了眼身姿挺拔的太子殿下,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太子殿下似乎还对小姐有意。
等待片刻,楚邢也不见桓幸出来。
他脚步径直朝方才桓幸声源处走去,没半点顾忌和不好意思,看得如意瞠目结舌,一时忘了阻止。
原来太子殿下脸皮竟这般厚吗?
她以为太子殿下天生矜贵,断然得体守礼,做不出冒犯之事,谁知他眼中并无礼仪可言,王者本身就是礼仪章法。
当楚邢出现跟前,一道光从他背后打来,给他蒙上了一层金纱,他逆光而里仿若神明。
这一切宛若梦境。
桓幸愣怔片刻,揉揉眼睛再次睁眼,这下楚邢又会消失了吧?就如许多次梦境一般。
他还在,他真的过来了。
她手中的手鞠‘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表情露出几分不聪明的呆滞。
初十见娘亲和她好好玩着,不小心手鞠掉到地上,她立马挪动肉呼呼的身子,旋转身子脚朝外,小心又迅速的挪着身子下床。
她捡起地上的手鞠,拍拍上头的尘土,板着小脸老气横秋地道:“娘亲不专心!”
这就是那个孩子吗?
楚邢的视线被她吸引去,只见她矮胖矮胖的,那张圆乎乎的小脸蛋倒是生出几分可爱。细细一瞧,还有几分桓幸的意思。
初十也仰头看着楚邢,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呀。
她一下将手鞠丢在旁边,眉眼弯弯冲过去张开小短手,抱着楚邢的双腿奶声奶气的喊着,“大哥哥抱,大哥哥抱。”
楚邢愣了一下,他和桓幸一样对小孩并不感冒,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小肉团也无甚好感。
偏生她和桓幸有几分相像,小肉团笑嘻嘻的样子像太阳般和煦温暖,他的心倏忽有块地方塌方了。
他鬼使神差的将这小丫头抱起来,他不会抱孩子,初十不舒服的扭动身子,苦着张脸皱巴巴的。
桓幸见此适时提点楚邢几句,“左手胳膊托着她的屁股,右手护着她的身子,抱着她往身上靠。”
楚邢按照她的说法调整姿势,果不其然,初十便秘般的表情好转许多,她重新恢复笑脸。
初十亲热地怀着楚邢的脖颈,一点不怕生,似是和他很熟悉,在他脸上软软的‘吧唧’一口,亲热得不行。
她的夸赞如约而至,“哥哥好看。”初十伸手戳戳楚邢的胸膛,转头和娘亲称赞。
娘亲教导她,要经常夸赞表扬别人,她做得很好吧!
初十把自个儿窝在楚邢怀中不肯出来,桓幸看到她好色的模样,简直无语,这是初十的天性,可不是她教的。
随便她。
她绕开他们,径直走出屋子。
她的脑袋还一团乱,她没想到楚邢会突然出现,完全意料之外。
听闻有人到来,桓萧思从他的屋出来,正巧碰上楚邢抱着初十从里屋出来,他咧嘴嬉笑着快步上前。
“我就知道你会来。”
看他们俩人似是早有联系,桓幸没好意的望着哥哥眉眼半眯,原来都是他干得好事。
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桓萧思立马别开视线,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桓幸白了他一眼,现在才装,晚了!
始终被人忽视的项县令终于出来刷了波存在感,赶忙打招呼:“太子殿下来江南微服私访,顺便问候桓将军。”
听到有人提及他,桓战从大堂提着一只金丝鸟笼出来。
他最近又有了个新爱好,他养了只虎皮鹦鹉。
如今他整日带着金丝鸟笼逗趣儿,走哪带哪寸步不离,老头气息愈发浓郁。
桓幸已经无力吐槽。
爹爹皮相年轻健硕,内里也俨然是个老头了。
每个人都意外于太子殿下的出现,他也不例外。
桓战神色微微一顿,之后立马去看幸儿,见她面色淡淡才放松下来,转而冲着楚邢点点头。
他的辈分摆在那,他对楚邢并没以往那般毕恭毕敬,如今他已告老还乡,他是个有骨气的,拒绝对太子点头哈腰。
楚邢并不介意,上前和桓战打招呼,“桓将军近来身子如何,一切可还习惯?”
寻常打招呼便也罢了,一提身子桓战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鼻子里冒出声冷哼,目色不善,“要不是你这臭小子,我的身子还能再健朗一点。以后我要是入土了,你就跪在我坟前给我磕头,要不是你我一定可以多活十年!”
听到桓将军这般失礼的话,项县令冷汗都要滴下来,垂首懦懦不语,糟了糟了,太子殿下定是要暴怒追究,他硬着头皮等待接下来的风起云涌。
等待片刻,居然无事发生,他深感意外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