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老头,事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
查太师仿若听到一个笑话,嘲讽的勾起唇角,蔑视的斜睨桓萧思,“小子,和我比你还嫩着呢!”
话语间两人不断交手,谁都不肯放过谁。
桓萧思面色阴鹜,凝眸邪笑宛若来自地狱的鬼魅,“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素来死在沙滩上。”
回应他的是一道凛冽风声,查太师已被激怒,他以退为进,反向进攻桓萧思。
可到底年岁已高,怎可能敌得过年轻气盛,正风头皎皎的桓萧思。
数十招后,查太师便显露败迹。
他朝他们的人扫了眼,心下拔凉。
查家无男丁崛起,唯一给力的查素依到底是个女孩子,敌不过明楼暗卫,因此全家人被尽数拿下。
桓萧思哂笑:“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顾念查素依是个女子,因此明楼没痛下杀手,但仍是逃不了一脸惨烈,嘴角鼻孔带血沾染着尘土,发髻松乱蓬头散发,狼狈到不忍直视。
与平日的光鲜亮丽判若两人。
她惨烈的趴在地上,背上还有明楼暗卫的脚踩踏控制,断绝她侥幸逃脱的可能。
她吃力的仰起头,望着太子的方向,目光凄凄中带着浓郁的哀求,她保持最后一份得体的胡乱擦拭脸庞,殊不知将血迹带满了整张脸,惊怖吓人。
“太子殿下……”她双眸用力过度迸射出红血丝,眼底万千情意浮动,“我爱你这么多年,你当真对我这般残忍?”
楚邢冷漠俯视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查素依,就像看无物一般没有丝毫温度,他淡漠到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
他无情嗤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在做什么黄粱美梦?”
查素依闻言,脸庞上闪过一丝释然,她冷笑着扬声质问着楚邢,放手一搏,“可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何不在我一次次对付桓幸时打压我,甚至那次在郊外,我欲直取她性命,你也置之不理不是吗?”
楚邢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由轻笑出声,他看着查素依天真希冀的眼神,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留着你的命当然是有用,比如让你继续为非作歹,比如按兵不动,让查太师误以为孤对他有所顾忌,比如为了此刻将你们一网打尽!”
话音坠地,他便拂袖离开。
留下查素依望着他决然远去的背影,朝他苦苦伸手,她多希望这个她深爱一辈子的男子再回头看她一眼,哪怕把她扶起来也好,圆她心中一个卑微的梦。
不愧是他,那个从没把她放在眼里过的男人。
楚邢从始至终都没回头,她污泞的脸庞上滑落一道凄惨的泪痕,冲淡血迹很快坠地于无形。
她转头看向家中亲人,眼睁睁的看着侍卫将他们带走,她没错过爹爹脸上那一抹失望羞愤,似是再不愿看她一眼。
是了,是她太让爹爹失望了。
紧接着,她也被带走。
查太师的判决很快下来,因为罪恶重重数罪并判,协助太后做尽丧尽天良之事,判秋后问斩。
家中女眷发放边北狄,她们的后果可想而知。
远在长县的桓幸听到这消息,脸色微微一顿,随后便释然了。
恶有恶报,他们如今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桓幸听秋云叭叭的碎碎念外头听来的八卦,一道肉呼呼的身影跌跌撞撞冲她跑来,“初十~”
桓幸由衷露出温柔笑意,她冲着初十拍拍手,张开双手迎接她。
初十踉踉跄跄的冲到桓幸怀中,肉呼呼的身子紧贴向桓幸,奶声奶气的叫着“娘亲”。
桓幸的心都快化了。
她欣慰的笑着,去年最值得的事就是收养了初十。
初十这小机灵鬼调皮捣蛋,而在桓幸面前就像被降住了似的十分听话。
如果小孩都如初十机灵又乖巧,桓幸想她没那么讨厌小孩。
起初对初十嫌弃万分的桓战,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外孙女奴。
他巴巴的跟在初十身后小心护着她,生怕她跌跌撞撞的学走路不小心摔倒,大型真香现场。
桓幸饶有兴致的和爹爹打趣,抱着初十眉眼带笑,“爹爹,你以前对初十可不是这个态度啊。”转而她小声和初十泄密,“以前外公对你可坏了……”
还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桓战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捂住桓幸的嘴,“要你多嘴!”
桓幸嗤嗤的笑着,眉眼揶揄。
桓战目光闪烁着,刚毅的脸庞上浮起两朵红晕,他有些别扭的别开头。
这孩子尽喜欢挖苦他!
还不是这孩子特像幸儿小时候吗,一下让他回到了十几年前,想起幸儿小时候嫩粉可爱的模样,他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更何况桓幸给足了初十疼爱,那他必然也要宠爱这个姑娘。
出乎他意料的是,刚迈出一步,紧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小孩子是天底下最疗愈的生物。
桓幸就爱看爹爹羞赧挠头的模样。
初十扑闪着眼睛,努力消化着娘亲方才的话,她还太小超纲了。
想不通便不想了,她窝在娘亲的怀抱里,两只小短手勾着她的脖子,使劲扒拉着往她身上凑,娘亲身上总是香香的。
桓战从不见初十和他这般亲热,看到她亲近幸儿的模样,酸了起来。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初十,佯装几分怒意,“外公这么宠爱你,都不如你娘亲吗?”
初十听到他的话,转过头看着桓战,吧唧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逗笑了桓幸。
她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桓战自找没趣,被气的吹鼻子瞪眼的。
“这小家伙白养了,快把吃了我的东西给我吐出来。”话语间,桓战伸手去挠初十的胳肢窝,初十最怕痒了,桓战拿准了她的弱点。
初十被逗得咯咯直笑,在桓幸怀中笑得花枝乱颤,她眉眼笑眯眯的,像是两个月牙儿,真和桓幸有些相像。
庭院内欢笑声不断,小孩脆铃般的笑声蔓延屋舍四处。
桓战暗自叹息,这孩子要真是桓幸生的该有多好,那他一定把她当成小公主宠上天。
桓幸怎会不明白爹爹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小东西放到爹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