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也能想明白,小姐为何离京。
轻烟一下红了眼,她就知道太子殿下对小姐影响深远,可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让小姐有天想要离开这一片。
轻烟的想法横飞,情绪饱满膨胀,孕期的激素让她情绪忽高忽低,她当下就已泪流满面,情绪崩溃。
“小姐你受苦了!”
桓幸一时无法适从,她就说了句自己要离开京城,怎么轻烟反应大到像是她即将离开人世呢?
桓幸有些怔到,看了眼禄乐生。
孕妇的想法当真难以猜测,桓幸安慰的摸摸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别哭。”
“为何我远离京城就是受苦了,或许我也想要换一个地方重新生活,增添一些新鲜感,你怎么就认定我是被赶出京城了呢?”
轻烟连忙摆手,但她也知道小姐不会无故离京,定是有谁伤了小姐的心。
能让小姐下定决定的一定是因为太子殿下。
“小姐要是离京我就看不到你了。”轻烟哭唧唧。
禄乐生的同仁铺才刚起步,医者还没学到他的精髓,尚且不能独当一面,禄乐生若是立马离开的话,恐怕会影响同仁堂的水准。
可一想到她要和小姐分离两地,轻烟就有点难过。
即便是小姐最难熬的时光,她都陪在小姐左右,虽然不是每天相见,却时常能和小姐会面,这也是另一种惺惺相惜。
可若是小姐当真驾马而别,那以后可就真的天涯两隔。
轻烟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泪流满面,面颊上下着滂沱大雨,她不想和小姐分开。
禄乐生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从兜中掏出锦帕递给轻烟,随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亲自用锦帕替她温柔擦拭眼泪。
行动间,转头和桓幸解释,“你别担心,她最近情绪起伏大,动不动就嚎啕大哭,习惯就好。”
他已经习惯了,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他替轻烟擦干泪水,俯身在她耳畔轻声安慰,“你若是不舍桓幸,我们就和她一道离开便是,何必哭成这样。”
这话一出轻烟立马止住哭泣,她抬起眼眸看着禄乐生,双眸中闪烁着意外的感动。
还不等轻烟说什么,桓幸就率先打断她的话,“这样不合适,宝宝的月份低不适合舟车劳顿,万一在路途遇到些麻烦,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你就在京城好好养胎,有缘再见就是了。”
虽说天高路远,但只要真切的想见面,只是在路途上多花些时间,还是可以见到的。
轻烟连忙拽着小姐的手不放,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到时候孩子刚出生太小,她也不能离开孩子。
这一年拖一年,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要她说,还不如现在就跟着小姐一块离开,只是同仁铺的事有些棘手,她转而看着禄乐生问:“同仁铺没你不打紧吗?”
禄乐生本就不是个负责任的人,他想是一出是一出。
“不打紧不打紧。”他全然没把同仁铺放心上。
倘若轻烟想要留在京城,那同仁铺是吃饭家伙自然是要紧的,可既然轻烟想跟着桓幸一同告老还乡,那同仁铺又有什么所谓。
以医者的能耐至少治不死人,顶多治不了什么疑难杂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该寻他的人还是会来寻他。
那些医者只要会治疗寻常的简单伤痛就行,同仁铺就能经营下去。
一旁医者经过满脸茫然,什么?老大就要这样放弃他们走了吗?那他也不想留在同仁铺了,他愿意和他们一同告老还乡,跟在老大的身边还能继续学医,当一个人人称赞的医者,名扬千古。
轻烟看着禄乐生感动至极,反省是不是她太任性了,要禄乐生为她这样付出。可看禄乐生的模样她就知道,这个人是真的不在乎,并不是有多为她考虑。
这样她心里也就好过多了,可桓幸就是不答应,严肃着脸一本正经,“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就算不为禄乐生考虑,你也该维你肚子里的孩子忖忖,你怎能意气用事。”
轻烟看着小姐一板一眼的严肃样,有些不敢直面小姐的脸色,她有些退缩了。
轻烟摸摸肚子暗自思忖,应该没事吧,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最危险的时期,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出大问题了,她每天在同仁堂也挺无聊的。
每天无所事事,大着肚子又不好随处乱走,只能等着小姐间或来看她聊以打发时间,也算是一个盼头。
禄乐倩看着他们交谈不发一言,她对此没有太多感受,她在京城至今尚无落定的踏实感,只要哥哥离开她也会跟着走,这对她来说不算是什么事。
这事桓幸以一人之力拒绝,敲定不下来。
她只是过来通知轻烟,并不是带她胡闹。
一番闹腾以后,轻烟又开始犯困了,她最近总是缺眠,时时刻刻可以进入冬眠状态。
眼皮子实在撑不住,轻烟和小姐打招呼后便去休息了。
桓幸也起身离开。
方才餐席间,她听轻烟提了嘴想吃葱油饼,便去站前街给她买京城最有名的葱油饼。
她还特地多买了几个,顺便给胡语心也带了。
桓幸有好吃的东西,总记着身边的人。
衡王府内,胡语心这个当家主母的身份拿捏到位,正张罗着下人调整院落的盆栽。
她俏生生的立足廊檐下,流水肩、天鹅颈煞是好看。
她认真的指挥工作,衡王妃整日盯守下人也不好偷懒,行程进度一日日推进。
胡语心隐约闻到葱油饼的味道,抬眸朝门口望去,果不其然,看到那道熟悉的高挑倩影。
她立马高兴的急急过去,亲热的拉着桓幸的手,“你来啦!”
胡语心这段时间忙着王府的琐碎事,都没来得及去定国公府道贺,祝贺他们洗清冤屈,如今能看到桓幸过来自然是最好的了。
桓幸看着她咧嘴笑,眉眼弯弯的将手中葱油饼递过去,脆生生道:“吃个饼吧!”
胡语心对葱油饼无感,奈何桓幸盛情难却,她也接下来咬了口。
桓幸毫无察觉,她恐怕不知胡语心正被迫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