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出她的拘谨,想着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便还是让她自个去了。
桓幸还是时不时的进宫陪皇后说说话,皇后拉着桓幸的手不住的欢喜,“本宫巴不得你立马就嫁到宫中来,每日来同本宫说话解闷。可转念一想,宫中的无聊寂寞,想到你往后余生都会留在宫中,便也歇了这心思,待你在外头体验足了新鲜劲儿再进宫,这样也不枉此生。
如今你就多出去走动,和胡语心那丫头一起多玩玩,以后嫁了人这般空闲时光可就少了。”
桓幸能感受到,皇后是真心把她当自己人看待,才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说这些体己话。
桓幸浅笑着应声,抿抿嘴唇,听闻皇后娘娘提及语心,便也多嘴问了一句,“听闻语心是嫁给五皇子做侧妃?”
她的语调微扬,声音小小的似乎有些疑惑和不敢置信,以胡语心的身份虽然算是高攀了皇子,但也勉强能够坐稳皇妃的身份,可没想到她得到的居然是个侧妃。
说到这里,皇后也是轻叹一口气,她也为此懊恼不已,她和楚逸也有商量过,可他还是坚持不娶皇妃,只愿将胡语心捧到侧妃的位置。
但他同时也和皇后保证,以后没有人会越过胡语心,最多只是同为侧妃。
如此一来,皇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好不容易楚逸才答应娶侧妃,倘若她再操之过急,她担心他连这一次的婚事都不情愿,便也只能这样了。
“此事怕是只能如此了,那个死脑筋只肯娶胡丫头为侧妃,本宫也是说了他许久,可都没有办法。”
桓幸眉头微拧,对此稍稍不满,总归是情同手足的手帕交,桓幸还想替她争取一下。
听闻五皇子几日后会来拜访皇后,于是她特意盯守着,终于守株待兔等到了他。
楚逸看到桓幸有些意外,因为这个点桓幸应当已经出宫回府了,没想到居然在坤宁宫碰到她。
他冲着桓幸颔首打招呼,“幸儿。”
桓幸立马巧笑倩兮的望着他,“五皇子,你有时间吗?有空和我去御花园走走?”
自然是有的。
楚逸颔首应下,两人一道走在御花园的石径上,周边红花翠柳,鸟儿叽叽喳喳昭示着春日的到来,两人之间分开合适的距离,不让别人说出半点不是。
桓幸顾左右言他,“五皇子最近可还忙碌?”
“尚好,只是府上操办着婚事,有些重要的事我还得拿一下主意。”
虽然小事不用他全权操办,管家会全权定夺,可一些大事上他要拿捏一番。
桓幸了解的点点头,顺口也把话题扯到了他们的婚事上,她微微侧头,“听闻你娶语心为侧妃?”她语调微扬,眼眸直直的盯着五皇子,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朗。
楚逸面不改色的颔首点头,他能明白桓幸的意思,但他也绝对不会更改想法。
见他不多说,桓幸看着他眨眨眼,目露疑惑的问:“你不喜欢她?”
楚逸不置可否,本来没想解释什么,可见桓幸始终仰头望着自己,多嘴解释了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在楚逸的眼睛里,桓幸看不到任何感情波动,那是一汪死海般波澜不惊。
对于楚逸而言,成婚迎娶侧妃就是一个必须达成的任务,若是可以由他选择,他连侧妃都不想迎娶。
但空出五皇妃,是他的底线,任谁游说他都不会同意。
桓幸看着楚逸毋庸置疑的神情,抿抿嘴唇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说,可语心是她的好姐妹,她忍不住替她鸣不平。
“五皇子若非有心上人?如果没有……”
“有。”
楚逸二话不说打断了她,随后目光远远望着她,口齿清晰的断绝她后面的话,“如果你要劝说我将她抬为五皇妃,那恕我办不到。”
桓幸的眸光一怔一怔的,她一时间很难消化这个信息,楚逸当真有心上人?
“那为何迎娶她入府?”
她本能的问出这些话,当她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愿将她抬为皇妃必然有不可能抗拒的理由,她又怎能挑破他的伤口。
交谈间,他们的脚步没有停下,周边有路过的宫女低头和他们行礼。
桓幸敷衍的略一抬手,注意力大都落在楚逸身上。
楚逸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
他不知该如何说,便以沉默应对。
如此,桓幸便能够理解了,想来有心上人却不能迎娶,将王妃之位空缺着等着她的到来。
她的神情突然便释然了,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没想到五皇子也是这般深情之人。”
她的唇角勾起好看的笑,这点笑意足够在今后许多个夜里温暖他。
楚逸一挥手,也不由笑起来。
两人之间方才紧绷的气氛缓和,又如同以往那般和谐自在。
楚逸又关心了她几句,随后离开。
在他脚步远去,桓幸仍目送他之时,一个身影从御花园后头出现,一身玄色衣袍加身,俊脸臭的如同水墨,目光定定的盯着桓幸。
“人都走远了还看着呢?”
冰冷的声音带着冰碴,直直的朝着桓幸飞射过来。
听闻楚邢的声音,桓幸意外的转过身去,茶白色褶裥裙旋出饱满的弧度,她的容颜一点点旋转露出,惊艳了岁月。
“太子殿下。”
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自然要给楚邢行礼,她微微欠身。
楚邢也不说起,她蹲了片刻后,自行起来没在怕的。
楚邢冲着她挑挑眉,现在了不得了,那张白皙的小脸上已经看不到半点生疏和不好意思,光明坦荡至极。
他怒极反笑,轻抬脚步,朝着她这边走来。
“进宫有时间和五皇子闲聊漫步,没空和我打个招呼,桓幸啊桓幸,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狗。”
桓幸:?
攻击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若不是此处是御花园,明里暗里容易被人盯上,她定是一拳揍到他身上,居然敢骂她是狗,这男人是不能留了。
桓幸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欲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