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收回视线,秀眉微微蹙起,被那些目光盯得浑身不得劲。
李乐安大咧咧坐在那,丝毫没有半点介意,她一路已经很习惯了,加之在大漠也没那么多的礼仪教养约束,她活得更为潇洒自在些。
老板认出是桓幸,急忙将她们的麻婆豆腐加急端送上来,桓幸和李乐安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总算可以分点心思在其他地方,不再注意那些恼人的目光了。
这家麻婆豆腐是桓幸的最爱,时不时就要吃上一顿满足味蕾,她此行去扬府已是许久未吃,再一尝那熟悉的味道,瞬间温暖幸福着她的身躯。
她的眼睛幸福的眯成一道月牙儿,像吃饱餍足的猫咪。
李乐安也望着她笑得幸福不已,又舀了一勺麻婆豆腐送进嘴里,不住的称赞点头,冲着桓姐姐竖起大拇指,又冲着老板竖起大拇指。
不远处正朝这边看来的老板见到她的肯定,立马笑的合不拢嘴,她们喜欢就好,这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周边人顾及桓幸的身份,不敢上前打扰,她们身边还有几个定国公府的侍卫候着,但是让他们不敢妄动。
可那些目光是不由人的,桓幸总觉得他们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她生来尊贵,从未在这街头巷尾坐下用膳,在众目睽睽之下,犹如未穿衣服抛掷大街上一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又不能催促李乐安快吃早点走,只能巴巴的等着她。
原本喜欢的麻婆豆腐,在焦虑的情绪中也吃得没滋没味。
好在李乐安吃饭速度一向很快,面对喜欢的东西就吃得更快了,不一会儿她就把麻婆豆腐,青椒炒牛柳,玉米粒,都给吃完了,还不雅的打了一个饱嗝。
随后连忙不好意思的捂住嘴,羞赧的看着桓姐姐尴尬的笑笑,“抱歉抱歉,一下没忍住。”
桓幸只把她当妹妹,完全没在意,冲着她无谓的摆摆手。
随后让秋云给老板结账。
老板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就当是我的一份心意,就不需要结帐了。”
秋云仍是执意将碎银放到他手中,“每个人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断然没有白吃的道理。”
老板目送着她们离开,心中颇为感慨,人人都说定国公嫡女乃京城第一女子,温柔矜贵,气质高雅,今日看来果然不同凡响。
李乐安吃太多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本来要上马车回府的桓幸顿了顿,想着这边风景尚且不错,且她们平时很少有机会来此,便带着李乐安在附近走走消消食。
留下一个侍卫守着马车,其余的不远不近跟在桓幸旁边,秋云亦跟在身后。
桓幸和李乐安俩人走在前端。
李乐安揉揉自己的小肚子,仿佛这样做便能消食一般,肚子顶的难受。
桓幸看着她这副不好过的模样,不由失笑,伸手戳在她脑门上,“既然饱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吃?你就没有一点感觉的吗?”
李乐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敢去看桓姐姐的眼睛,低声嘟哝着:“可是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呀,而且我那会儿真的没察觉到已经吃多了,我是一站起来才发觉肚子像被撑开了一样。”
转而她又委屈道,“那不是桓姐姐吃太少了吗?我只好多吃一点。”一副我为你承担许多的可爱模样。
合着还是她的不是了。
桓幸气笑了,嗔的瞥了她一眼。
随后两人继续前行着,桓幸的鲜红罗裙拖曳青石板路上,美丽如一朵绽放的牡丹。
李乐安身着淡粉色烟罗裙,头上戴着同色毛球发簪,左右各一,可爱且不乏俏皮,像是上天降临的玉兔精,她那张圆咕隆咚的脸,衬得愈发的讨喜。
只是她的动作不太雅观,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她们越走越往里走,人烟愈发稀少。
春风习习吹拂在身上,扬起她们的裙摆,使她们更多几分仙气。
“听闻桓萧思说,桓姐姐平生最不喜欢动弹,今日能陪着我一道出来消消食,当真是十足的爱意了。”李乐安冲着身边的桓姐姐笑道。
桓幸登时有些窘迫,哥哥怎么什么都与小公主说,她的老底都被掀开了。
她随即也笑着说,“你知道就好。”
她确实不爱运动,可是这平常的走路消食还是可以的好吗?
在他们心中她是什么形象啊?
两人愈走愈远,周围郁郁葱葱似绿色的帘幕,叶子轻轻吹动。
李乐安突然听到一阵簌簌的异响,她目光警觉的看向声源处。
很快,一束箭朝着她们飞射而来,李乐安立马拉住身边桓姐姐的手,身形迅速的闪躲到一旁。
那箭束擦着桓幸的耳朵飞过,惊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她如今有些外伤应急,近日受伤太多,面对危机十分敏感。
李乐安见状连忙安抚她的情绪,“没关系桓姐姐这里有我,没有人能从我手中伤害到你。”
她肉乎乎的脸蛋上写满了坚决,煞有其事。
李乐安从小习武身段敏捷,虽然年岁不大,却练得一身好武艺,平时和桓萧思切磋也不在话下。
侍卫迅速反应过来,拔刀迎着箭束而去,动作迅速身手敏捷,神色凛冽气势不凡。
他们拉走一半的攻击,落在桓幸两人身上的攻击便少了。
李乐安拉着桓幸左躲右闪,灵活躲避着攻击,那躲在暗处的箭束源源不断向她们飞射。
李乐安不禁咒骂一声,“该死的。”
她目光锐利的看向那箭束来处,那些人不出面,她赤脚空拳也不好上冲,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桓姐姐,她不能不顾及还桓姐姐的安危。
她只能以退为进,先带着桓姐姐闪躲,两人飞快的跑到一边的杂草丛中,以杂草遮掩身躯。
李乐安从手中飞出两柄飞镖,“簌簌”两声后 ,那箭束便少了一半。
桓幸乖巧的躲在杂草丛后面,看不清外面的形势,只觉那飞射而来的箭束变少了。
她一脸崇拜的看着李乐安,被她的武艺所折服。她尚且年幼,居然就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自己真是徒长了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