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行程已经定下来,再取消也是不可能,她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小情绪,而阻拦轻烟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于是便用这样决绝的方式,阻断两个人的分别场面。
她没说什么,秋云便都懂了。
坐在马车内赶路的轻烟,也能猜测到小姐的想法,她垂首轻叹一口气。
禄乐生坐在她旁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禄乐生倒没想到轻烟会和他一同回乡,他知道轻烟和桓幸的感情一向很好,原以为她会在京城等他。
他倒也无所谓,只是这一行寂寞些罢了,反正这些年寂寞寂寞也都习惯了,没想到轻烟居然和他一道回乡,她说她想和他到一道回去看看他生长过的地方。
禄乐生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嬉笑着和轻烟打闹,悄然将自己敏感的情绪遮掩埋藏。
轻烟的出现让他的人生不再孤独。
两人一路欢快的赶路,他们雇了一个马车夫,他们便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面。
禄乐生也没有什么行李要带,轻装上路。
轻烟离开后,桓幸一直闷闷不乐的,对镜贴花黄都没了心情。
听闻近日,朝廷上几个和太后交好的官员纷纷下马,不是这个出现了贪污的情况,就是那个滥竽充数没把皇上交待下去的赈灾任务处理好。
等到楚邢回来后,一应都给处理掉了。
朝廷中人都明白,这是太子正式和太后开战了,太后一下子少了左膀右臂,元气大伤,在宫中烧香礼佛不问世事,看起来似乎安生许多。
禄乐生离开之前,给桓幸开了一个药方,她的身子接连受伤后血气亏损,恐影响之后受孕,禄乐生便让她按着药方抓药调养身体。
桓幸羞赧万分,可到底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去了。
生儿育女总是要的,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皇家子嗣。
楚邢是东宫太子,她身上肩负的责任非同一般,她必须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胡语心最近被逼着相看适龄男子,快被到疯魔的程度,给桓幸递送拜帖要来府上坐坐。
自从有桓幸和她说过,会将她相见五皇子后,她的心又活跃了起来。
无论家中给她介绍什么优质男,她都找各种借口拒绝,一颗心扑在五皇子身上,又怎能看到其他男子身上的闪光点。
大理寺卿夫人赵雨星不知那么多,只以为她太过挑剔,连连无奈摇头,可到底是自己的宝贝闺女,只能疼着宠着,再去给她找找有什么得体的权臣之子。
可京城就那么大,有哪些权贵一目了然,能考虑的都给语心介绍过了,语心若是连他们都看不上,就不知道还能看上谁了。
莫不成,要找皇宫里的人去了,给太子做侧妃?
夫人想了想,立马摇头,以语心与桓幸的好交情,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倒也是一桩妙事。
赵雨星陷入了深思之中,开始仔细思考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皇家之子太过贵重,她之前都没有过这想法,可既然语心的心境这般高,便也只能往这方面想想了。
当晚待到大理寺卿胡永泽从皇宫回来,夫人和他提及此事,他顿时怒极拍案,好不气恼。
“你现在当真能耐了,把主意打到太子殿下头上,是你胆子肥了,还是自信心膨胀了?我们也配?”
且不说胡语心和桓幸之间的差别,他和定国公那可谓天差地别。
定国公守卫大荒,安定北边疆之乱,为大荒立下汗马功劳。
而他只是大理寺卿,怎可与为大荒抛头颅洒热血,一次次救大荒于危难之中的定国公相提并论,两者间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
夫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瞧你那出息,争取争取还不会吗?”
“有可能的才叫争取,没可能那叫痴心妄想。”
胡永泽毫不犹豫的反驳夫人,抬手一摆,“此事莫要再谈。”
试想太子那张扑克牌脸,他就浑身一哆嗦,这家伙要是做他女婿,他不如一根绳了解了算了,太过可怕。
瞧夫君那没出息的模样,赵雨星无奈叹一口气,只好想别的办法,退而求其次考虑五皇子。
“要不,五皇子?”
赵雨星语调微扬,看着夫君的脸色。
胡永泽无奈至极,仰头一盏茶水饮尽,目光责怪的看向夫人,语气里不无埋怨,“你就一心把语心嫁入皇家,难道就没有别家人选了吗?”
说到这,赵雨星也生气了,板下脸撂摊子不干了,“可不就是你女儿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我才考虑皇家吗!京城权贵之子哪个没给语心看过啊,她没一个中意的。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心里十分焦急,颇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之感,每次和语心提及她总是云淡风轻的,似乎并没放心上。
“好了好了,此事我再考虑考虑。”
胡永泽自然明白夫人的难处,能够体会她焦急的情绪。
他单手搁在茶几上,凝神细细思索,五皇子此人足智多谋,待人温文尔雅,倘若能将女儿嫁与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此事也得五皇子首肯才行。
京城谁人不知,五皇子谁都不肯接受,就连一个通房都没有,他的爱女他会中意吗?
胡永泽眸色转深。
桓萧思和李乐安一路游山玩水,两人都是小孩心性,走到哪玩到哪好不欢快。
此行她对大荒愈发了解,发觉大荒地貌繁多,从北边的沙漠戈壁,高原的黄土堆积,江南的烟雨朦胧,她越发喜爱这片丰富多彩的土地。
一直到京城,李乐安兴致盎然的欲直冲定国公府,她亲昵的拉着桓萧思的衣角,兴奋的直蹦跶,“带快我去见桓幸姐姐,好久没见,我都想她了。”
桓萧思宠溺的勾起唇角,揉揉她的脑袋,“是是是,但我们不能空着手去,带点小礼物表示诚意。”
“是哦。”李乐安细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转而她回头望着桓萧思,无语的扯扯嘴角,“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我们这一路都可以准备起来,你这个马后炮都到京城了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