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邢见她不为所动,甚至还神游太虚,便将下巴磕在她的颈窝处,嘴唇贴在她的耳畔,话语间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上,“你现在都不进宫,我也没有办法见到你,倘若你再不让我来定国公府,那我们可真就见不到了。”
一想到可能见不到楚邢,桓幸的心情也闷闷的,但她的嘴还是很硬,“可其他有婚约的人不也都是如此吗?又不是只你我如此,别人能克制的我们也一定可以。”
她的耳畔温温热,楚邢话语间的热气仿若一根羽毛撩拨着她的心间,她想去抓却又只是徒劳,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他这个惯会撩人心弦的家伙。
没想到桓幸这次这么坚持,似是来真的。
楚邢有些泄气的松开手,站直身子低头看着她,再一次声音轻缓的问道:“真不要我来啦?”其中透着无尽的委屈。
听闻这话,桓幸的心尖一颤,不由得她想要反悔,可她还是紧咬着牙齿点点头。
毕竟尚未出嫁,这般私下会面当真不合适。
楚邢轻叹一声,既然是自家未来小娘亲的要求,他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宠着。
她活在世俗给她的牢笼里,不知何时才能逃脱。
他脚步退后,三步并作两步,脚尖轻点身体腾空而起,身形迅速掠过离开了。
望着他决然果断的背影,桓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怎么觉得楚邢有些生气了呢?
他那个背影固执而孤寂,让她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把太子逼成这样,她恐怕是大荒第一人了。
春天的夜已经不再那般刺骨,春风习习吹拂着她,带走她身上的温度,稍感凉意。
一丝轻叹声掺合在这春天的夜里,她转身也往屋里而去。
轻烟见小姐回来,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担忧,怎么今天小姐的神情和以往不同,颇有几分伤怀之意,是方才与太子殿下吵架了?
她凑上前一脸关心的看着小姐,还不等她询问出口,桓幸就冲着她摆摆手手,示意她没事。
桓幸转而在茶几旁坐下,轻烟给她斟了一杯茶,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转而仰头问:“你什么时候和禄乐生一起离开?”
就在前几日,轻烟和她说了要和禄乐生一道回乡,转而又和秋云叮嘱了许多关于小姐的小习惯,让她切记一定要照顾好小姐。
到底是在小姐和男人之中,选择了男人。
提及此,轻烟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声音也怯懦起来,“明日就出发了,早去早回。”
桓幸轻轻颔首,拍拍她的胳膊,温声细语关切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轻烟自从入府之后,就没离开她独自出行过,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和禄乐生一道出行,说不担忧是假的,可终究每个人要过自己的生活,轻烟不可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既然她做出了选择,那她就尊重轻烟。
桓幸让秋云从箱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来给轻烟,那数额对于轻烟来说太过于庞大,惊得她瞪大了眼。
小姐对银钱,一如既往的没概念。
她看到银票便蠢蠢欲动,但她心中清明,她不能接受这笔巨款,这是她在定国公府做几辈子贴身丫鬟都赚不来的钱,她不能接受。
“小姐使不得,我这里有钱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桓幸笑着摇摇头,坚持要把银票给她,“给你你就拿着,一路上花钱的地方这么多,万一捉襟见肘了,你就把这些钱拿出来。就是当作备用也好啊,应个急。”
轻烟盯着那银票看了一会儿,消化着小姐的话,片刻后从中抽出两张银票,两百两已经足够做很多事了,剩下的银票还是还给小姐。
“多谢小姐。”
桓幸见她只堪堪抽出两张银票,不由掀眸看她,语调微扬:“两张怎么够?”
“足够了小姐,我是和禄乐生一道出门,他一个江湖神医,传言说的神乎其神的,怎么可能没钱,我只要蹭吃蹭喝就好了,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我能感受到小姐对我的好意,谢谢小姐。”
轻烟亲昵的握住小姐的手,眉目中充斥着感激和感动,她们两从小的感情就非同一般,小姐始终将她当作朋友对待,毫不嫌弃她的身份地位,和眉善目温柔待人。
桓幸抿唇笑笑,也不再和她客套。
最后冲着轻烟道:“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今天就早点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好出门。”
轻烟不舍离开小姐,坚持要伺候小姐上床后再去休息。
桓幸也不阻拦,就由着她伺候自己爬上床后,才催促她去休息。
好不容易才从地处遥远的江南回来,她这巴巴的又要出门,桓幸无奈的摇摇头。
清晨快要出发之时,轻烟还在小姐的房门前转悠,小姐始终没有动静。
平常这个点小姐应该已经起床了,今天是怎么了,迟迟不见小姐起,是不是心中对她有怨?
轻烟心中惴惴不安,她不希望小姐由此和她生了嫌隙,她怕此趟出行回来,小姐和她不再同以前那般要好,她心中也十分顾虑。
秋云也在旁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提醒轻烟该上路了,“轻烟姐姐时辰差不多了,你得出门了,早些好赶路。”
轻烟看着天色也是差不多,只能先行离开了。
她背着自己的行囊,双手拉着右肩上的包裹带,让秋云替她递话,“一会儿小姐起了,你帮我和她道个别,本来是想亲自和小姐道别的,可是小姐迟迟不醒。”
说着她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小姐是不是故意的。
秋云颔首,目送着轻烟离开。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床榻上醒来好一阵,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桓幸,才出声叫秋云进来。
秋云没想到,小姐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便推开门朝里走去,伺候小姐起居洗漱。
她看着小姐微微有些失神的模样,冷不丁的问小姐一句,“小姐其实早就醒了是吧?”
桓幸透过铜镜看了她一眼,抿抿嘴唇没说话,她确实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她没有和轻烟打照面,她怕自己和轻烟碰头就会忍不住心生舍不得之意。人心都是肉长的,从小就在一起的人离开肯定会心生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