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意外有惊无险,桓幸悄悄的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的行当也被碾碎的七零八落,只能勉强捡到一些残骸。
轻烟要去替小姐收拾东西,桓幸拉住她的手制止她,冲她摇摇头。
“罢了。”
担心轻烟伤到手。
一行人行至附近的客栈入住,又买了匹马车和几头骏马,这次当真是轻装上阵了。
桓幸那一堆东西不用带着上路,他们的车队看起来骤然少了一大半。
桓幸无语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现下撇去那些东西,就他们孤零零的几个人了。
当晚入住,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桓幸惊讶的发现他们的马车又多了几辆。
她疑惑的去检查那几辆马车,一打开就见里面都是她的那些琐碎行当。
她满脸惊讶的看着轻烟,语气忍不住雀跃微扬,“你昨晚又去把这些东西捡回来了吗?”
她虽然没表示,但她其实对那些行当十分不舍,眼下见它们又回来了,自然开心到飞起。
轻烟闻言凑到桓幸身边,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是太子殿下命人收回来的,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小姐的东西也是太多了些。”
说就说,怎么还带发表自我感慨的呢?
桓幸讪讪一笑,她的东西多他自己知道,不用摆到明面上说好吗!
原来是他帮忙带回来的。
桓幸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款款朝着不远处的楚邢走去。
楚邢注意到她过来,同风影交代完之后,转头柔和的看着她。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楚邢才会流露几分铁汉柔情。
风影有些吃味的避开,心里头有些心酸,他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他对自己这般柔和,哪怕是温柔一点点也没有。
终究是错付了。
“是你帮我把行李带回来的呀?”桓幸心情大好,眉眼弯弯光芒潋滟,笑意吟吟的望着他。
楚邢含笑点头,目光定定的望着她,深邃的眉眼里含着全世界的温柔。
桓幸从不曾想过,楚邢有一日会那么温柔的望着她,她甚至不觉得这个人有温柔的那一面。
她还是不够了解楚邢。
“谢谢你。”桓幸冲着他俏皮的眨眨眼。
楚邢不满的挑挑眉,“就这?”似乎对她的感谢很不满。
桓幸表情有点懵,怎么呢,她不是已经表达感谢了吗?这样还不满意?
这男人也太难伺候了一点。
“就这!”
将他的话语变成肯定句,桓幸高傲的扬着头,在轻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骄傲的姿态如同白天鹅一般,不可一世。
楚邢望着她的背影,怎么都觉得她可爱的过分。
她可以一辈子骄傲任性,他愿意守护她的小骄傲。
几人身上都受了点伤,为了以防万一,楚邢在当地雇佣了镖车护送他们。
他自己倒没事,若是桓幸在途中遭遇不测,才是他最惊慌害怕的。
多了这些陌生面孔,大家的闲话比平时少了些。
护送镖车的领队是个年轻男人,听闻他是飞尘镖局镖头老大的儿子,苏西。
他和楚邢并排而行,护送他们的安全。
苏西的话很少,这一点深得楚邢的心,他也不善应酬。
两人一路无言。
禄乐生是个闲不住的,见两人这么没劲,于是干脆驾马到轻烟的马车旁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桓幸凭白被塞一嘴狗粮。
她甚至想原地消失,把空间腾给他们,让他们尽情谈情说爱。
她从未觉得赶路这么煎熬,等到途中休息,她把秋云带上自己的马车,叮嘱她和自己共乘,随后把轻烟丢给禄乐生。
轻烟都傻眼了,禄乐生就一匹马,她怎么坐?
等等,她盯着那白色骏马,登时明白了什么。
小姐的意思是,让她坐在禄乐生后面,共乘一匹马?!
“小姐。”
“无事,只要禄乐生答应包了我以后的雪莲膏,我就同意将你许配给他。”
禄乐生忙不迭的答应,似是怕桓幸后悔,“没问题!”
轻烟:?!
她就这样被卖了,这么廉价的吗?
“小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多提点要求?”也好显摆一下她的身价。
桓幸故作认真的思考半瞬,之后摇摇头,“不可,万一禄乐生不要了怎么办。”
轻烟一个白眼翻上天,转而狠狠瞪一眼禄乐生,你敢!
禄乐生表示委屈,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都是她们的臆想。
他怎么可能不要轻烟呢,哪怕桓幸狮子大开口,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轻烟的。
秋云看到了自己上位的希望,在此次扬府之行中,她成功的走近了小姐,在轻烟姐姐成亲之后,她似乎有望成为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
她望着小姐的目光里迸射出璀璨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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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幸果然说一不二,再次上路,她便只拉着秋云上马车,轻烟想厚着脸皮更上来,直接被她一把推开。
“去你男人那边。”
有桓幸的认可,禄乐生和轻烟便不算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一起,他们就只差定下成亲之日,拜堂成亲了。
轻烟和禄乐生本就不是那般重视礼仪廉耻之人,轻烟的脸皮被禄乐生培养成城墙皮,有时候禄乐生自己都要怕。
于是禄乐生带着轻烟上了马车,两人适应的很快,有说有笑比之前任何一天都甜蜜。
桓幸偷偷撩起绉纱偷看他们好多次,忍不住轻轻叹息,眉眼之中既有欣慰,也有失落。
马车轱辘转动着,车内偶尔摇晃。
秋云时不时观察小姐的神色,见她略微带着些惆怅,以为她是不适应没有轻烟,于是提议说:“小姐不习惯的话,要不把轻烟姐姐叫回来。”
闻言,桓幸微微一愣,随后很快笑着摆首。
“罢了罢了,总会有这一天的,总得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到底是从小陪伴在她身边长大的人,现在看着她找到自己人生另一半,幸福满足的模样,她心中的欣慰感叹是大于惆怅的。
她只是突然警觉,岁月从不曾停下脚步。
儿时她们还只有豆芽那么大,这一眨眼,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