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最上面的,是他的太子令牌。
桓幸的眉目一怔,不可置信又充满悲伤的看着他,原来他已经准备好把太子身份交出去了吗?
太子令放在给楚逸的那封信封上,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他要将太子之位给楚逸。
大荒的皇子之中,除了他便是楚逸最具备帝王将才的能力,相信楚逸能够撑得起这个职位。
桓幸的嗓子眼仿佛落了灰一般难过,她声线生涩话语艰难的说着,“事情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以为他要好起来了,他竟在准备后事?
她的心被猛烈冲击着,仿佛被毒蛇缠绕攀爬,难受却又不敢吱声。
楚邢只是虚弱的冲她晃晃脑袋,随后在她的搀扶下回到床榻上,躺下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天地突然又安静下来,桓幸坐在交椅上休息,脑袋仍在操劳的思索着。
楚邢已经多日没有净身,虽然他不说,但桓幸能看得出来他身体不适。
她在卧房中徘徊了一会儿,咬咬牙吩咐夏夏端盆热水进来。
她亲自上手给楚邢净身。
风影对此熟视无睹,他想或许太子是期待这一幕的,不知怎的他甚至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姨夫般的笑容。
夏夏目光略带迟疑的看着桓幸,声音低低的,小心翼翼的提议她替桓幸忙活,“要不还是奴婢来吧,桓小姐哪里做过这种事,让桓小姐伺候太子殿下,奴婢心里过意不去。”
桓幸摇摇头,她的许多第一次都献给了楚邢,不差这一次了!
她看向面色苍白卧床休息的楚邢,目光不自觉柔和而温暖,其间有情愫流转。
她对他爱的深沉,希望他来日能回报一二!单相思总归有些凄惨。
楚邢你听到我内心的呐喊了吗!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桓幸看着楚邢紧闭的双眸,轻轻的为自己解释着,“是你没办法自己净身,我勉为其难才帮你的,可不是我要吃你的豆腐!”
随后便慢慢的朝他伸手,将他的衣衫褪去。
他的胸膛袒露眼前,她脸颊不自觉的发烫,突地她眉眼一顿,秀眉微微一拧,莫名觉得这个胸膛有些熟悉。
真的!
和她在陵雾寺救过的那个黑衣人这般相像!
楚邢胸口的位置也有一个伤疤,和黑衣人的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吗?
桓幸本能的不认为,当初那个黑衣人是楚邢。
于是她并没有再多想,继续擦拭他的身体,一寸肌肤一寸肌肤的挪动,擦拭得仔细且干净。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直萦绕着她,世界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那他们可能是世间的灵魂伴侣吧!
桓幸心里觉得稍许有些奇怪,擦拭完他的上半身后,又将楚邢的双腿擦了一下。
最重要的部位她开始迟疑了,该不该顺便擦擦呢?
桓幸先将棉被盖在他身上,她还得再思量思量。
她瞅了眼卧房外,风影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可以近身楚邢的人只有她一个,也不好再让别人再靠近,以免增加感染的可能。
似乎能够帮忙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她秀眉微蹙,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给他擦擦以防发臭。
不过就是给人擦身体吗?
伺候人的丫鬟小厮都能做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于是她紧抿着嘴唇,颤抖的双手去解他的裤腰带。楚邢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
桓幸并不搭理他,继续着手下的动作,慢慢的将他的亵裤褪去,飞速的转移视线,心中三个巨大的感叹号。
天哪!
桓幸脸红欲滴,贝齿紧咬着下嘴唇,将他胡乱擦拭一下,随后飞快的重新给楚邢穿上亵裤,盖上厚实的棉被。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死命追赶。
完事之后,她重重的松了口气,当真和打仗一般刺激。
她敦促自己忘掉刚才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切,她放下手里湿水的锦帕,翻翻太子的衣橱,顺手替他整理排序,将那些衣衫进行由高到矮的排序,加之清一色的黑,看过去赏心悦目,治愈强迫症选手,是强迫症的救赎。
她的注意力这才一点点的分散开。
桓幸战斗式的给楚邢擦拭完身体后,风影适时出现。桓幸无语的瞪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但桓幸经过这番历练,她变色了也变强了!
给男子擦身都不畏惧,她自信爆棚的认为自己能完成一切任务,所向披靡!
风影不好意思的闪躲视线,强大的心理让他故作无事发生,他又老实的守在卧房口。
楚邢在桓幸端水离开后,才缓缓的睁开满是沧桑的眼睛,神情复杂的难以平息,眸底暗流涌动,他无语又无奈的扯扯嘴角,闭上眼扶了扶额无话可说。
谁能想到他会遭遇“咸猪手”。
他回想起她手指不小心碰到他肌肤时的触感,似是有电流互通,瞬间心里涌上一阵热意,浑身都血液沸腾喧嚣起来,在身体各处流窜。
昂扬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没想到一向自诩自控力过人的他,也会经历这载入史册的滑铁卢。
她还真是大胆。
楚邢苍白又无奈的笑着,轻叹一口气。
她有没有想过,倘若他从此离世,世人会对她做何感想,千夫所指她该如何面对。
她就应该打铺盖走人,回到她的院落,和他分清界限以保全自己的名声,而不是留在他这继续和他耗费时间。
他轻阖双眸,分辨不清桓幸对他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还是纯粹的战友情。
即便是为了她,他也要努力撑下去,不然总担心她以后过不好。
除了他自己,他不放心把桓幸交给任何人,他没法放心。
他燃烧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不光是为了大荒子民,不光是为了父皇母后,更是为了桓幸。
总有人依赖着他,总有人希望他坚持下去,他也希望自己能挺过这道难关。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希望一切能尽快如初,不然总需要桓幸帮他净身,他就要疯了,整个人都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