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孤独才是常态,有别人的陪伴是奢侈不可求的。
待到他起来后,用膳时分庄佐和他提及扬府内抓药之人颇多的事。
现下扬府交由楚逸看管,他事事都需照料到。
一听到‘抓药’,就想起太子离行前和他敲的重点,‘疫症’。
于是他飞速解决早午膳后,起身去街上探寻情况。
随后就碰上了刚出城门就回来的楚邢,他们一道查看扬府现下药房的情况。
几个药房都出现人挤人的情况,哪怕掌柜的大声喊着让他们排队,切勿拥挤,都没有用。
现在他们只想抢到治疗着凉的药材。
这个情况不容乐观,几人皆是面露凝色。
禄乐生和他们解释道:“如果只是普通着凉,不应该出现这么多人中招的情况,所有我高度怀疑是……”
楚邢慎重的点头,面色凝重的操持局面,双手拍合吸引过来大家的注意。
“大家不要拥挤一个个排好队,一窝蜂冲上前谁都配不到药。”
听闻太子殿下的声音,百姓们才堪堪将他的话听进去,控制住焦急的情绪勉强的排好队。
不时有人拉着他诉苦,苦大仇深的皱着脸哭诉,“现下药着实太难买了,家里人又生着病,太子殿下可要为我们解决买药难的问题。”
楚邢点头答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病人都吃上药的。”
见有人要拉楚邢的手说话,禄乐生眼疾手快的把楚邢拉得后退一步,他小声的在楚邢耳边叮嘱:“容易感染,不要和旁人凑得太近。”
他斜眸扫了楚邢一眼,这凑近说话才发现,这丫的居然长这么高,被他压了一头!
楚邢了解的点头,自觉与旁人保持距离。
百姓自觉排队以后,他们便有空隙进药房,楚邢和掌柜的了解情况后,当即回去就写信给周遭的县令,调集药材过来。
禄乐生没有第一时间加入到诊治看病的队伍之中,而是回府邸做了几个面罩出来。
依次分发给大家,尤其叮嘱轻烟,“最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和大家都尽量保持距离,要把大家都当成疫症患者对待。”
轻烟一本正经的点头,“了解。”
特殊时期,大家都罕见的正经起来,退却以往的嘻嘻哈哈,沉着冷静的开始办事。
冬天就这样悄然到来,疫症却也蔓延了开来。
禄乐生很快采取了措施,在楚邢的帮助下,在街边设置一个个的临时居住点,将患者都进行隔离治疗。
起先不是每个病患都愿意配合的,但随着那些不配合的人死去,还传染给了家里人,大家都乖乖听话起来。
生命当头,保命要紧。
不管贫穷还是富有,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住在临时居住点,吃喝由专门的衙役发放,一切费用朝廷来出。
扬府很快被封锁起来,除了必要的物资进出,其余人不得随意移动。
饶是楚邢行动下得快准狠,扬府的百姓仍是引起了一阵恐慌。
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死去,他们的心态逐渐崩溃,路上时不时都能听到嚎哭的声音。
还有人怨天尤人,说是常正青人做得太坏了,导致上天责罚扬府,这才连降两场浩难,折腾百姓的民不聊生。
所有人的头上都蒙着一层乌云。
和他们相比,躲在府邸闭门不出的桓幸幸福许多,她还能在府邸里打发打发时间。
经过半个月的隔离,她确定自己以及她身边的人都没有中招。
他们是安全的。
可桓幸仍旧唉声叹气的,并没有因此而庆幸,反倒是苦大仇深的皱着精致的五官,整个人恹恹的。
“哎!”
时不时的来几声叹息。
轻烟顶不住了,嗔怪的瞥了她一眼,提议道:“小姐要是这么无聊的话,我就给你研磨,你多练练字吧。”
桓幸立马一个白眼飞过来,大无语!
“你少说话气我,闭嘴吧!”
桓幸单手托着下巴躺在美人塌上,她已经许久没见到太子了,她去隔壁院落观察过。
她入睡的时候太子还没回来,她起来的时候太子已经离开,他们几乎都快成为白天不懂夜的黑了。
好似又回到了刚开始赈灾的时候。
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她伸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嫣红的嘴唇,无聊的发呆。
躺累了就去院子里走走,冬风凛冽没一会她就冻得手脚发僵,又回到卧房之中了。
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还要起早贪黑,太子这差当真不好做。
她去厨房找秋云炖参鸡汤,打算好好给楚邢补补身子,年纪轻轻的可不能亏了身子。
她不知道楚邢何时回来,便让秋云在灶台热着,早就过了平时她睡觉的点,桓幸还坚持坐在交椅上等楚邢回来。
轻烟不忍心看小姐苦苦坚持,提议让她先去睡,“要不小姐先去休息,我等着太子回来就成。”
桓幸固执的摇摇头,坚持要等楚邢回来。
他天天处理疫症那么辛苦都坚持着,她无所事事还天天犯困。
约莫到了凌晨,楚邢还摸着黑回来。
他疲倦的揉揉睛明穴,恨不能倒头就睡,这几天的连轴转快把他榨干了,每天睡觉就是唯一的休息。
持续观察隔壁动静的轻烟,注意到隔壁传来的脚步声,立马提醒小姐。
桓幸连忙振作起来,起身飞快的跑出院子,冲着隔壁的那道玄色身影大喊,“太子殿下快过来,我给你煲了鸡汤。”
楚邢很意外,这个点桓幸还没休息,眉头微微一蹙。刚朝着她那边走了几步,便顿住了脚步。
“谢谢你的好意,鸡汤我就不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什么时候和她那么客气过,桓幸热切的心一顿,嘴角的笑意凝滞在那里,脸庞上的温度逐渐被冬风剥夺去,小脸懂得惨白。
“你现在就和我这么生疏了是不是?”
桓幸受不了这委屈,直接就质问楚邢。
这还没成亲呢,就已经受不了她了,那婚后生活该当如何?
楚邢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脑袋,唇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她的责备毫无道理,但他觉得别扭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