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爹爹烤完鱼后让下人给他送去,桓幸累得浑身腰酸背痛已然没有力气动弹,直呼“秋云平日辛苦了”。
她递给秋云一个称赞的眼神,“今天算是体验了一把你的日常生活,着实不易。”
秋云急忙推脱,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
回到卧房,桓幸坐在交椅上给自己倒了盏茶,心中满是那张上好的虎皮,雀跃之情压制不住。
哪个女人能挡住这般诱惑。
她已然在心中规划做怎样款式的披风,虽盛夏尚在,但已然开始期盼暮冬到来。
她全然不知,因为太子她已经开始期待未来了。
轻烟从包袱里掏出早就为小姐准备好的绣布,适时给小姐送上。
桓幸刚提起茶盏,一时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一双杏眸不满的瞪着轻烟,目光锐利的审视般看向她,似是要把她看穿。
被小姐长久的盯着,轻烟浑身不自在的后退一步,有些怯怯然的问:“小姐,我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说,你是不是被太子收买了!”
桓幸佯装凶恶的瞪着轻烟,娇俏的眼瞳中写满了控诉,对她拿来绣布的行为很是不满,她才刚得闲坐下怎的又让她干活!
还以为是怎么了,知道是这个原因后轻烟便无所畏惧的继续地上绣布。
口中还不忘碎碎念,耐心又狠绝的劝导小姐:“小姐别推拒了快来吧!你喜欢也要绣,不喜欢也要绣,躺着也要绣,坐着也要绣,横竖都躲不过绣香囊不如早早了解了它!”
桓幸气得牙痒痒的,突然分不清自己是主子,还是轻烟是主子,她怎么被压得死死的?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桓幸哭唧唧的从她手中接过绣布,原本蛮解压打发时间的一件事,被压迫着全然没了以往的悠闲自得。
轻烟觉得小姐真是太可爱了,怎么为太子做点事就这么不情愿。
普天之下,只有太子是被特殊对待的。
对,不太友好的特殊。
桓幸右手执针,心里很是抗拒,下手也不太友善,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
其实她心中对太子的愤恨已经没那么深了,但也只是没了愤恨,不代表她愿意为太子做事。
有些事本该是心甘情愿的才好,倘若其中掺杂了一丝勉强,效果都不会太好。
一炷香的时间后,桓幸把绣布重重的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茶盏连带着震荡几下,“大功告成。”
“这么快!”
在一旁给桓幸扇风的轻烟,立马凑上前看小姐的作品,几秒钟以后嘴角无语的抽搐一番,用一种‘小姐你是认真的吗’眼神看向桓幸。
桓幸不以为然的努努鼻子,“我看挺不错的,别致不会和别人撞花样,只我一家独秀。”
轻烟眼珠子四处乱转,确实是只此一家,她开始好奇太子看到这香囊时候的表情了。
除了绣花桓幸有些敷衍了事外,其余的部分她都有条不紊的完成,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秋云抓紧机会吹小姐的彩虹屁,双手鼓掌两眼迸射小星星,“哇哦,小姐好厉害啊,京城心灵手巧第一人名不虚传啊!”
桓幸:……
轻烟:……
倘若是在平时,即便是无脑吹捧她都可以当成真话听进去,但是今天这种情况……着实有些太过敷衍了。
桓幸奇怪的瞥了眼秋云,猜不透她的心思,不知道她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秋云小脸一皱哭唧唧,难道她又拍错了马屁吗?呜呜呜,所以受宠是不可能的是吗?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桓幸把绣好的香囊收起来,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太子一个‘惊喜’。
避暑山庄的后花园,李乐安心情惆怅的走着,都没顾走到了哪儿。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石路上,前面有一出小凉亭,四周翠竹依偎,遮挡去绝大多数的阳光。
转个弯是一座石桥,再往前便是一方水池,上头绽放菡萏,花蕊被阳光染得神圣。
水池边上有一座假山,别有洞天。
忽的李乐安听到一阵碎碎念,她屏住呼吸往前凑近几步,想认真听听那人在说些什么。
好似是:一只小鹿,两只大雁,五只野兔……
这都什么玩意儿?
“谁!”
感受到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这边,桓萧思猛地出声,原本靠坐着假山的他弹跳起身,朝着来人望去。
被他忽然凛冽的声音吓到,李乐安脚下一别,身子竟是直直的朝着水池倒去。
李乐安已然来不得做出反应了,只得无奈的闭上眼,感受身子清亮一刻。
睫毛如簌簌振翅的蝴蝶般扇动,意料之中的凉意并没来袭,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张俊朗清逸的面庞,她吓得失声尖叫。
桓萧思将她带上平底后,飞快收回手背过身,语气有些不满的侧头道:“难道我已经丑至吓到你的程度了?”
话语落,他便挥摆而去,留给李乐安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
一身月白色长袍扬起,九寸身躯顶天立地,无端给李乐安一种望尘莫及之感。
腰间还残留他粗粝掌心的温度,她的脸颊微微一红,难得生出几分小女子的羞涩。
眼神下意识的又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下,怎的大荒俊俏男儿这般多,李乐安想要留在大荒了。
险些入水的惊慌被相救的悸动替代,她回到父皇身边,李兴发瞥了她一眼不解风情的关切:“你脸怎么这么红,正是酷暑时节莫非是中暑?”
李乐安脑海中仍浮现出那道月白身影,拍掉父皇试探她额间温度的手,“女儿没事。”
说完话便兀自离开了。
李兴发瞅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怎么觉得女儿最近愈发奇怪,到底是长大了,有什么心事都不和他说了。
默默摸一把老父亲的辛酸泪,这才十二怎的就这么多秘密了。
这日,桓幸去看望桓战,因着他那日小小的抱怨:侍奉皇后娘娘这般勤快,却不搭理我这个当爹的,我这个爹算是白当了。
有个粘人的爹爹,女儿真是难做。
听下人说爹爹在书房练字,桓幸便提步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