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看向阮凌草,睫毛轻轻颤动,她总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般。
阮秋石看到阮凌草,这才想起来两个人是同龄人,应该比自己更好沟通,他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凌草,妹妹失忆了,你好好陪陪她,照顾妹妹把药了。”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阮凌草的肩膀,而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床头柜上还放着药,此时已经有些凉了,不过正好能喝。
阮凌草想了想,走过来将药端起,喂到南风唇边,“你要喝药,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
他的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一股清冷之感,就好像是山间流淌的一泓清泉,又好像是冬日里,一阵带着些许凛冽寒意的风,风里夹杂着阳光。
南风看着对方,心中的恐慌竟然不知不觉得驱散了。
“我听爷爷说你失忆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阮凌草问道。
他一边问着,一边给南风喂药。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一般,不仅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不知不觉就放下了防备。
南风下意识摇头,心中升起一丝难过,她一定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然这里不会空落落的。
“不用着急,说不定等你病好了,就想起来了。”阮凌草安慰道。
喂完最后一口药,阮凌草又端过一旁的水,喂到了南风的唇边。
他眸中洋溢起一抹明晃晃的笑意,“既然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我让爷爷重新给你取一个吧。”
阮凌草想着,将手中的空碗收拾好,“我也是爷爷捡来的孩子,我叫凌草。你知道什么是凌草吗?就是一味中药,给你也取一个好不好?”
南风很喜欢听阮凌草说话,好像什么烦恼都消失不见了一般,她轻轻点了点头,下意识答应了下来。
南风刚刚醒来,精神有些不支,没说上几句话就又睡了过去。
阮凌草替她掖好了被子,而后收拾好东西,又轻轻关上房间的门。
刚洗完碗,就看见了等在厨房门口的阮秋石。
阮凌草冲对方露出一个笑来,“爷爷,妹妹睡了。”
“好。”阮秋石点点头,“她情绪怎么样?”
回忆了一下南风当时的表现,他脸上扬起一抹清浅笑来,“看起来还不错。”
“对了爷爷,给妹妹取个名字吧?她忘记了。”阮凌草挠了挠自己的头。
“这是她要求的?”阮秋石问道。
“我说的,不过妹妹答应了。”
“好。”阮秋石沉思片刻,“那就叫空青吧。”
也是一味药材,也配那个孩子身上的气质。
“好。”阮凌草笑了出来,“空青,这个名字好听。”
同南风这里的平静比起来,宫家那边乱的一塌糊涂。
南风迟迟没有找到,关欣也没有醒过来,宫氏集团也处于风口浪尖。
一时之间,宫莫寒忙的脚都不着地。
季律师也是一样,他刚刚安抚完董事会的情绪,又接到了手下人打过来的电话。
“季律师,您让我们听着汪豫北身边的人,我们发现她的私人医生前两天出城了。”
“再详细一点。”季律师瞬间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他坐直身子,又问了一遍。
十分钟后,季律师挂断了电话,一脸严肃的向宫莫寒的办公室走去。
宫莫寒正在看文件,见是季律师,瞥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宫总,我们有南风的线索了。”
下一秒,宫莫寒抬起了头,“说。”
薄唇微启,缓缓吐出这样几个字。
季律师将手底下的人打探来的消息对着宫莫寒描述了一遍。
“郊区?”宫莫寒原先就怀疑过南风是不是被送出了清市。
他安排人盯了汪豫北许久,终于让他抓住了漏洞。
“是,那个人是汪豫北的私人医生,前几天却突然出城了,而且来去匆匆……”
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异样。
宫莫寒闻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管是不是,都去看一看。”
他说着,便要向外走去。
季律师紧紧跟在后面,“这个时间出城,会不会引起汪豫北的怀疑?”
宫莫寒脚步微微停顿,“遮掩一下。”
“好。”
因着这个突然打探到的消息,两人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都放了下来。
季律师开车,直接奔着郊区而去。
黑色的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飞奔,看着周围越来越破败的景象,宫莫寒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几乎能够滴得出墨来。
他捏紧了拳头,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南风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何曾来过这样的的地方。
宫莫寒只要想到汪豫北将南风送到了这里,心中就压抑不住怒气。
季律师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心。
走过了空旷的马路,车走开进了乡间的小路。
偏僻,荒凉。
这样的地方,让人看着就心惊。
终于,半个小时后,车在一块棚户区停了下来。
已经有人等在那个地方了,见到宫莫寒的车,他连忙迎了过来,“宫总,陈勇那天就是来的这儿。”
陈勇就是汪豫北的私人医生。
“我们的人在这儿守了好几天了,但是却并没有找到小姐的踪迹。”
季律师闻言,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抹忧虑,“是不是被转移了?”
宫莫寒只是听着,没有说话,下一秒,他却大步向着那对夫妻的家里走去。
其他人连忙跟在后面。
院子的大门紧紧锁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此刻正是黄昏时候,这个地方住着的人多半还没有回来,所以整个街区都透露着异样的安静。
宫莫寒停下脚步,他有一种直觉。
南风不在这里了。
季律师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看了一眼旁边的黑衣壮汉。
壮汉点点了头,而后抬腿直接向着院子的门踹了进去。
院子里夫妻两人正在商量着去哪里找南风,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顿时一脸错愕的看了过去。
待看清楚宫莫寒的脸后,那个男的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他爬起来,强撑着身子,声音却有些发抖:“你们是谁啊?你们这是……这是私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