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看着关欣头上盖着白布被人推出去的时候,宫莫寒纵然知道是假的,也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人撕开了一般难过。
宫北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追着推着关欣离开的平车,一路叫着妈妈,一路流眼泪。
少年还是少年,血气方刚,眼泪也控制不住。
身后的季律师搀扶着舒雅,花昔和夏楚雪死命的拽着崩溃的宫北辰。
所有人都默默的,不曾说话。
好像这样,所有悲伤的气氛就能凝固静止一般。
“宫大哥,欣欣姐她……真的走了吗?”夏楚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泪水止不住的掉。
她用力支撑着旁边的花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身体保持平衡。
这次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完美实行,所以除了宫莫寒和宫北辰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关欣是诈死的事情。
沉默着没说话,宫莫寒并没有回答夏楚雪的问题。
可他不回答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
眼泪来的更加汹涌了,似乎所有的难过都在这一刻倾泻了出来。
这么多年的陪伴,夏楚雪也已经把关欣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她父亲去世了,母亲打小就离开了,身边除了花昔之外,就是关欣同她最为亲近。
如今她也离开了这个世界,夏楚雪痛心的程度不亚于失去父亲的时候。
“宫大哥,你回答我啊……”夏楚雪哭着,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身后的花昔拽住了她:“小雪,你别这样……”他轻声说道,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病房的气氛压抑而又沉重,而此时,病房外却俨然另外一重景象。
穿着白大褂的人在病房的走廊里来来去去,大家都带着口罩,好像没什么区别,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默默的盯着关欣的病房。
见关欣头上蒙着白布被推出来,他喜出望外的转身上了一旁的楼梯。
顺着楼梯一路去了天台,男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汪小姐,关欣已经死了。”他开口就直奔重点。
“什么?”正在去公司的路上,突然听说了这个消息,汪豫北也惊了一下。
当天她确实看着关欣出了车祸,她以为顶多就是让这个女人昏睡几天,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这么严重,直接闹出了人命。
说句实话,她确实挺嫉妒关欣的,也不止一次的要为难她伤害她。
可不管怎么说,汪豫北还没想过要了她的命。
心里闷闷的,似乎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消息准确吗?”她似乎还有些不死心。
对面的男人继续回答:“您放心吧,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她的生命体征停止了,然后被人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看样子这件事不会有假,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好,我知道了。”汪豫北说罢,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对面的人突然叫停,“汪小姐,你答应我的好处是不是……”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知道了,不会少了你的。”这次说完之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汪豫北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以前没少帮李承泽干过脏事,不过却从来没有一次扯上了人命。
看来这次注定不一样了。
思索再三,汪豫北还是给李承泽的备用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自从李承泽诈死之后,他所有的手机号包括银行卡都被注销掉了,所以现在,李承泽的所有卡都是借用汪豫北的名头办理的。
电话响起没多久,李承泽就接了起来。
“有事?”他的语气不算太好。
因为汪豫北送走了他窝点里藏匿的莺莺燕燕,他一直到现在都记恨着。
“承泽,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你现在在哪儿?”汪豫北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又不是要死人的事,急什么?”李承泽故意摆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来。
“这次是真的出事了!”汪豫北一个头两个大,“关欣死了!”她低声吼道。
显然,电话那头的李承泽也沉默了两秒,继而才开口说道:“我在郊区第三窝点,你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汪豫北调转车头就开了过去。
没过多久,她的车就停在了郊区某个私人高尔夫球场门口。
“汪小姐,这边请。”门口一个侍者已经恭候多时了。
停了车,跟着侍者在高尔夫球场里左拐右拐,汪豫北终于看见了正悠悠闲闲打高尔夫的李承泽。
余光瞥见了汪豫北,李承泽并没有急着跟她打招呼,反而手上用力,脚下的球一杆进洞。
“承泽,我们……”话还没来得及说要,手里就被李承泽塞了一根高尔夫球杆。
“打球。”他还是那副气淡神闲的样子。
握着球杆,汪豫北手背上青筋尽显。
她现在没什么打球的心思,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承泽。”无奈的又叫了一声,她把球杆递给了旁边的侍者,“你们都先退下。”她命令到。
这些人并不听她指令,直到看见李承泽点头,才一个两个的跟着走了出去。
“我们走吧,承泽,去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原本汪豫北还想报复李承泽,不过现在,她只想好好活着。
“走?”李承泽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讥讽,“走哪里去?你杀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算两人的情谊已经分毫不剩,汪豫北也没想过,李承泽竟然会过河拆桥。
“你这是什么意思?”汪豫北彻底傻掉了,一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冷笑两声,李承泽走过来搂住了她:“豫北,你一向聪明。如果今天你跑了,我立刻就能打电话给警察局揭发你。而如果你不跑,留下来帮我撑撑场面,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帮你摆平这件事。”
捏些拳头,汪豫北的心彻底凉了。
她明明知道眼前这男人是毒蛇,当时却铁了心的飞蛾扑火。
现在可到好,彻底葬送了自己,被人拿捏了七寸。
过了许久,汪豫北才听见自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