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成诺诺一个人坐在角落,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宣布下课以后便走了出去。
成诺诺看着桌上的书本,她第一天上学,虽然刚刚被一群孩子给欺负了,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她很是认真的听了一节课,将不懂的地方标注下来,正在她复习课本的时候。
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胖乎乎的肉手,摁在了她的课本上。
成诺诺皱起眉头,知道又是刚刚那些人过来找茬了,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
她仍旧低着头,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了对方那讽刺的声音。
“你叫成诺诺?不是已经被宫家收养了吗?为什么没有改成宫诺诺啊?不过我说,你这个名字真的挺难听的!”
小女孩一字一句开口道,将成诺诺的课本猛的一下抽了出来。
成诺诺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是哑巴吗?萱萱在问你话呢?有没有礼貌啊,果然是没爹妈的孩子,没教养……”有人在旁边附和道。
“也不知道宫家怎么会收养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在成诺诺的身上。
流言蜚语杀人于无形。
更何况他们这已经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了,可是赤裸裸的当着面出言伤人。
一秒,两秒,三秒。
成诺诺忽然猛的一下抬起了头。
她的眸子里淬着寒光,直直的向那个被唤做萱萱的女孩子看了过去,“把书还给我。”
沈一萱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仿佛是一只吃人的野兽,带着狩猎的锋芒。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手中拿着的书跌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阵声响。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沈一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被成诺诺给吓到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她挺起胸膛,一巴掌朝成诺诺的脸上闪过去,想要找回场子。
只是还不等她的巴掌落在成诺诺脸上,教室门口忽然传来了南风愤怒的声音。
南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成诺诺的面前,她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沈一萱,“你刚刚在做什么?”
南风问道,声音中满含着怒气。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呼吸声都有些粗重。
沈一萱没有想到南风会突然跑进来,她被推的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靠在桌子上,传来一阵阵痛意。
沈一萱脸色一白,在面对南风的时候,底气没有先前那么足了。
“你做什么啊?”她仍旧粗着声音吼了回去。
南风可不管对方的反应,她想到刚刚成诺诺被这群人围起来欺负的场景,心中就是一肚子的气。
怒目而视,“你凭什么欺负我妹妹?”南风反问道。
沈一萱闻言,脸色一白。被对方就这样赤裸裸的揭穿,她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
“谁欺负她呢?不过是想说几句话而已。”沈一萱狡辩道。
他们虽然不认成诺诺的身份,但是对于南风,还是有些不太敢对上,顶多背地里说几句坏话了。
毕竟父母的耳提面命还是有用的,南风的身份他们心中都有数。
南风闻言,整张脸都皱红了,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她刚刚都看见她动手了。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出现,那一巴掌就落在了诺诺的脸上了。
南风想着,上前逼近一步,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沈一萱,“你再说一遍?你刚刚想对诺诺动手,以为我没有看见吗?敢做不敢当吗?”
南风连连逼问道,她平日里是个脾气很好的小姑娘,这次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是真的被逼急了。
沈一萱想要反驳,可是她刚刚准备打成诺诺也是事实,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狡辩都难。
她的脸逐渐涨红起来,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一急起来就把父母平日里交代过的话给忘在了脑后。
“她不过是一个瘸子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在这里上学?”
此话一出,南风顿时没忍住,她扑过去,伸手将沈一萱用力推到了地上。
她的手劲颇大,沈一萱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南风摁在了地上。
南风抡起拳头就往对方身上砸去,她的手劲并不算大,可是在愤怒之下,力道还是很大的。
沈一萱顿时大声嚎叫起来,整个场面一瞬间变得混乱无比,有学生想要过来拉架,可是却被南风那个不要命的架势给吓到了。
成诺诺看着暴怒中的南风,连忙叫了出声,“南风,住手。”
一片嘈杂之中,她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被淹没的彻彻底底。
“南风,南风……”成诺诺还在叫着南风的名字,不能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她想着,竟然是打算亲自下去拉架。
只不过她今天没有戴上义肢,根本就无法下地,身体猛的一下前倾,而后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成诺诺摔倒了,流血了……”
成诺诺的头磕在桌子上,尖锐的桌角磕破了她的脑袋,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南风于一片喧嚣之中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几个字,她打人的动作当即停了下来。
眼角余光四处搜寻成诺诺的身影,而后她就发现轮椅上没有人了。
也就是这一刹那间的分神,让被压在地上沈一萱找到了机会。
她猛的一下起身,将南风推倒在地,拳头不管不顾的砸了下来,鼻涕混合着泪水,她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南风也不是好欺负的,两个人撕打在一起。
透过血影重重,成诺诺爬过去,一巴掌将沈一萱扯了下来。
场面已经乱的不像话了,有胆子稍微小一点的偷偷跑出去,找来了老师。
班主任到的时候,成诺诺的血染了满脸,差点没给他吓得心脏停止跳动。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他大声吼道,跑过来将扭打在一起的沈一萱和南风分开。
而后连忙把成诺诺从地上抱了四次,“成诺诺,你有没有事?你说句话?”
她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渗血,光洁的额头上一道极其明显的血痕,皮肉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