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厅的时间过的异常漫长，关欣觉得再这么做下去，自己可能会犯尴尬癌。
于是她眼睛一闭，替两人说了重点。
“关先生，听说你在欧洲有个秀场，还挺有名气的？”虽然是疑问句，可话里已经有了笃定的意思。
此时的宫莫寒扭头看了一眼关欣，眼神中透露出了几分不满意。
显然，刚刚关欣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有些小情绪了。
不过现在关欣只想赶紧结束尴尬时刻，其他的都暂且不想了。
关思雨答话：“嗯，小有名气。”
听了这话，关欣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连宫莫寒都看的入眼，这秀场的规模可不是用小有名气就能概括的。
不过人家要谦虚一下，她也不能上纲上线。
“既然如此，不知道关先生有没有兴趣合作？”关欣再次开口。
她这个人直来直去，谈生意也是。
拐弯抹角的最后都成了愁，所以还不如直接点。
关思雨笑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知道关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和四月合作，还是和宫氏合作？”
关思雨怎么可能不知道四月是隶属于宫氏旗下的？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把关欣和宫莫寒两个人的关系严格分开。
冷哼了一声，宫莫寒回答：“四月是宫氏旗下的，所以是一家。”
他说“一家”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
显然，这句话是说给关思雨听的。
关思雨只是笑笑点了点头，没答话。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关欣看了看关思雨，又看了看宫莫寒，只觉得左右为难。
这包间，就像是个战场，刀光剑影，血肉飞溅，尽管关欣没有参战，却还是被飞来的血溅了一脸。
“咳咳。”关欣清了清嗓子，想引起两人注意。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关思雨就接了话过去：“四月礼服的品质不错，我会考虑合作。”他说出来的话仍旧我行我素，并不把刚刚宫莫寒所说的纳入参考。
“既然关总有这个合作意愿，咋就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宫莫寒伸了手出去，也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这个男人的气场很强，就连关思雨，也不得不忌惮他几分。
两只手虚虚的握了一下，很快就送开了。
茶餐厅的咖啡和甜点一直到现在才送了过来，服务员敲门的时候，关欣几乎飞快的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几人一边吃着，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宫总，几年前我们见过吧？”关思雨提起这茬。
不置可否，宫莫寒点了点头：“十年以前，关总真是好记性。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宫氏没能入的了你的眼，没能合作。”
这话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总之语气有些不对味。
关思雨也笑了笑：“那个时候关小姐也没在宫总身边吧？”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是一个商业酒会，很多企业家都带着自己的妻子去参加酒会，唯独宫莫寒身边空空如也。
不过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关思雨已经知道宫莫寒和关欣之间的事了。
“关总怎么知道？”宫莫寒冷冷的回他。
两人你来我往，只有关欣的表情最无奈。
明明和她无关，可字字句句又绕不开她。
偏偏她又坐在旁边，想装作听不见都不可能。
“听说。”关思雨这个人也很精，他说话没头没尾，却也不露声色。
宫莫寒冷笑：“那关总听说的有误，我和欣欣那时候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只是因为误会，所以短暂分开了。”
“哦？什么误会，至于让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漂泊在外？”关思雨也不客气的问。
再提起这段往事，关欣只觉得恍然如梦。
十几年前的事，似乎确实被掩盖在了时间的洪荒里。
纵然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辗转飘零，那个时候孤苦无依，却唯独不恨宫莫寒。
不过这些事，关思雨怎么会知道呢？
“关总，你未免知道的太多，也管的太多了。”宫莫寒也是个直脾气。
虽然阴晴不定，可面对他不喜欢的人，哪怕是合作对象，他也绝不会给一个好脸色。
“当年的新闻宣扬的沸沸扬扬，宫总，你总不能连我读书看报的权利都要剥夺吧？”关思雨不悲不喜的说。
确实，当年关欣被宫家赶了出来，在清市算得上是一桩大新闻，好多新闻都在争相报道。
“今天公司还有点事。”宫莫寒长身站起，“合作的事，晚点约关总去宫氏详谈。”
说罢，他就拉起关欣，往包间门口走去。
关思雨没有送两人出去，他只是仍旧坐在茶餐厅二楼包间的落地窗前，目送着两人的身影远去。
那天在马路中间，关欣失落落魄差点撞上的，就是关思雨的车。
司机暴脾气，当即就落了车窗，冲她破口大骂。
坐在后面的关思雨看她心不在焉的陪着小心，眼睛却顺着她那双丢了魂的瞳孔看进了她心里。
路口一别之后，关思雨本想让人去调一下监控，去找找那个女人，却没想到那个小巷子根本没有监控，她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懊悔自己当时没请她来车上坐坐，或者没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却没曾想，几个月以后，关思雨在新闻里看见了那个女人。
她还是那副面容，却好像更憔悴一些。
照片应该是偷拍的，在一个老旧的小区下头，穿的衣服普普通通，却素静的称的整个人更加不染世俗。
看完她和宫莫寒的离婚新闻之后，关思雨立刻去了那个小区找她，却被房东告知，她几天以前离开了。
随即，关思雨开始了全城搜索，可不管怎么努力，却再也找不到一点她的踪迹。
好像永远差那么一点，两个人就永远的失之交臂。
再几个月后，关思雨放弃了，他回了欧洲，一直到近期，才又来了清市。
原来兜兜转转，她身边还是他，而自己，却白白思念了这么些年。
又微微笑了一下，关思雨的笑容里带了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