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莫寒离开以后，调查鼎盛的事情就落在了关欣一个人身上。
不过这件事远远比关欣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而且鼎盛在汪豫北接手之前，就是一家根基深厚的大公司。
如今汪豫北接手，经过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操作，鼎盛就更加强盛了。
关欣想查鼎盛，就如同用脑袋撞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自己都头破血流了，可这墙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小雅，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关欣有些着急上火的给舒雅打了个电话。
要查出汪豫北是不是真的替换了四月的货，就只能从货源和买家两个方面入手。
如果真的是四月的问题，那么这个环节肯定出在工厂，或者是质检部门。
四月的工厂也就是宫氏的工厂，如今宫莫寒不在，关欣只能亲自去查。
至于另外一个方面，也就是买家的问题。
货品的质量有问题，不是生产厂家的问题，那么就是买家自己替换了货品。
所以她们还要查，看看汪豫北是不是还在清市其他的小作坊里定制了这种礼服。
这一块，关欣交给了舒雅，让她带着人去查。
然而都一整天过去了，市里的那些小作坊还是只清查了九牛一毛，而且毫无进展。
一种浓浓的挫败感袭来，关欣突然有点希望宫莫寒在身边了。
不过宫氏最近也遇到了大事，货品沉船，船员消失，光是找人和赔偿，就足够宫莫寒头疼了。
“欣欣姐，我们今天还只查了一百多家小作坊和工作室，他们都说没定做过这种礼服。”舒雅气喘吁吁的说道。
她刚从一家小作坊出来，心情又低沉又烦躁。
叹了一口气，关欣觉得这个方法似乎行不通。
清市范围内的小作坊数不胜数，而且还有其他城市。
之前团子被人绑架，就直接带去了勾市，才导致不管宫莫寒怎么查，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今这礼服就更夸张了，想找出制作它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简直难上加难。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她轻声交待道。
似乎是听出了关欣语气里的失落，舒雅忙宽慰她：“欣欣姐，我再找一会儿，说不定下一家就有线索了呢？”
“不用了。”关欣阻止了她，“这样不是办法，必须得另辟蹊径。”
“那好吧。”舒雅怏怏的说，“我脑子笨，帮不上什么忙。”
她虽然有设计才能，可在算计这方面，确实是个白痴。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啦，快回去休息吧。”关欣又交待了一句，才转而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手机铃声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她不禁心里一颤，打过来的正是汪豫北的电话。
犹豫了片刻，关欣还是接了起来：“汪总，你打电话过来……”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十分嚣张的打断了她：“关小姐，我是汪豫北。”
“我知道。”关欣冷冷的回答。
她心里很清楚，汪豫北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汪豫北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关小姐还记得吗？上次你说要给我一个交待，给鼎盛一个交待，这都几天了？难道一点进展都没有？”汪豫北慵懒的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威胁。
她最喜欢把人逼到墙角，然后再拿出杀手锏一刀毙命的感觉。
咬咬牙，关欣回答：“记得。不过现在情况有变，暂时还没查出什么来，汪总……”
“关小姐想查的恐怕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吧？”汪豫北明知故问。
大家都是聪明人，她怎么可能想不到关欣会查什么。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是故意把这句话说出来让关欣尴尬的。
”汪总有没有动手脚，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关欣懒得维持所谓的表面功夫了，转而直接把话挑明。
既然汪豫北要真刀真枪的见，那么她也只能刀光剑影的相迎。
汪豫北听后，转而哈哈大笑：“关小姐说哪里的话？我凭什么在自己买来的东西上动手脚？而且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区区一个四月，我根本就不稀罕。”
捏着手机，关欣恨不得将手机连同里面的汪豫北一同摔到墙上。
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淡定，而不是轻易的被对方挑起怒火。
“汪总确实不稀罕区区一个四月，可你倒是挺稀罕别人的家庭啊。”关欣反唇相讥。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从骨子里不喜欢这个女人。
她阴沉，算计，精明，恶毒，甚至不择手段。
每一样，都让关欣厌恶。
这种话汪豫北听的太多了，所以关欣说出来，她反倒是笑的更开心了。
“这年头，真爱能换来什么？换来钱还是换来房子？”她鄙夷道。
实在不想听这个女人说话，关欣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安静以后，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面的路发呆。
到底应该怎么走呢？往下走，那条路到底是明还是暗，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抬起手，将脸埋在两只手里，她只觉得头疼。
此时此刻，汪豫北没有给关欣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又开始的新的筹划。
“去告诉公关部的李经理，让他花点钱，把四月售卖假货的事情爆出去。最好再买点水军，这件事的轰动效应越大越好。”汪豫北交待道。
身旁的秘书赶紧记录了下来，然后客客气气的回答：“好的，汪总。”
说罢，就一路小跑出了她的办公室。
从汪豫北走进这个公司以来，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但是就算这些人每天都活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却仍旧不愿意开口说起。
毕竟有了汪豫北的经营，鼎盛的规模扩大了一倍，它的营业额和分发到每个人手中的绩效也相应变多。
有了钱的抚慰，身体上和心理上的折磨似乎也能忍受。
看着自己手里的来自于四月的礼服，汪豫北自顾自的感慨：“这裙子设计的确实不错，只不过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