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勾市回来的路上,团子就有些精神萎靡,关欣担心这几天的事给他留下心理阴影,想着把人带到医院去,却被宫莫寒拦了下来。
“让阿姨带团子去休息吧。”宫莫寒开口说道,摸了摸团子的头发。
关欣有些放心不下的看了他一眼,知道宫莫寒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她蹲下身子,眸光温柔,“妈妈跟爸爸说点事情,你先去睡觉好吗?我等会去陪你。”
团子闻言,很乖的点了点头,在阿姨的带领下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在团子面前,两个人一直佯装出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
此刻团子离开了,气氛缓缓的冷了下来。
连着好几天的奔波,两人都有些精力不济,宫莫寒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坐吧。”
关欣本来是想带着团子去别的地方住的,正好南风也在那儿,最后被宫莫寒以熟悉的地方更能让小孩感觉到安心而拦了下来。
宽大的沙发,两个人一人占据了一端,宫莫寒眸光越过距离,径直落在关欣身上。
眼神深处犹如一片平静的深海,无风无浪,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宫莫寒动了动手指,下意识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习惯了掌控全局,在面对关欣时难免也带入了进去。
“欣欣。”宫莫寒开口叫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
关欣闻言一愣,她也抬起了头,正儿八经的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说。”过了半饷,关欣出声道。
她手不自觉扣着衣服上的花纹。
两人之间还有着许多许多的问题没有解决,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也是真的吵不起来。
宫莫寒眸光落在关欣身上,专注又深邃。
“搬回来。”他缓缓开口道,直视着对方的脸。
“南风一个人住在外面你也不放心,我等会就去接她。”
宫莫寒说着,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关欣眼底闪过一抹迟疑,“等一下。”她开口道。
按照她的想法,两个人最后分开冷静一段时间,但是因为团子的事意外告终。
但她也是真的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还有什么事吗?”宫莫寒抬头,眼底酝酿起情绪。
即便他掩饰得很好,关欣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跟你一起。”
近来两人的重心都在团子身上,忽略了南风许多。
宫莫寒不再说话,只是点点了头,但是面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了下来。
关欣跟在宫莫寒身后走了出去,一路无言,彼此间只有浓浓的沉默在蔓延。
夜晚的清市仍旧车水马龙,刚刚开出别墅区没多远,车就堵在了路上。
关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虽然南风有保姆照顾,但是分开这么长时间,关欣还是有些想念。
宫莫寒眼角余光落在副驾驶的关欣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情愫。
关欣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抬头,而宫莫寒早就已经移开了目光。
她只看见一个俊美冷漠的侧脸,睫毛轻轻颤动两下。
关欣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感觉到一道刺眼的光芒直直的照了过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就是砰的一声巨响,她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宫莫寒猛打方向盘的样子。
等她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的车已经狠狠撞在了一旁的绿化带上。
宫莫寒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的一下松开,第一反应是拉过了关欣的身子。
“有没有事?”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你的手……”关欣紧跟着开口,她的胳膊被宫莫寒一把扯了过去,此刻正感觉到一阵湿濡。
与此同时,血腥味开始在车里蔓延。
“到底要不要紧啊?”关欣有些急了,声音都放大了几分。
宫莫寒却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镇定自若的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宽大的手心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还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珠,血腥味越发浓郁起来。
挡风玻璃在绿化带上撞破了,宫莫寒打完方向盘后替关欣挡了一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划破了。
“我没事。”他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旁的手帕盖在了上面。
只是片刻间,他已经确认了关欣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关欣见状,拦下他的动作,一边正色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一边耐心的替她包扎起来。
宫莫寒安抚的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关欣的头发,目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之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缱绻温柔。
关欣很快就替他包好了手上的伤口,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还有眼神中没有任何掩饰的柔和。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竟然生出几分尴尬之意。
宫莫寒倒是神色如常的移开了目光,“你在里面等我,我下去打个电话。”他说着,打开了车门。
十几分钟后,宫莫寒绕过车身,弯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眼神清浅又坚定,“下来吧。”
关欣愣了愣,握住了宫莫寒的伸过来的手。
“我已经给季律师打了电话,他等会儿会过来处理这边的事情,现在我们去接南风。”
宫莫寒说了些什么,关欣已经彻底听不清了,她的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两个人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成为矛盾爆发点,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对未来重新燃起了信心。
“嗯。”她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好像不那么排斥带着南风和团子搬回去了。
宫莫寒带着关欣拦下一辆车,两人抵达的时候,南风已经被保姆哄睡着了。
季律师重新安排了车来接,宫莫寒抱着南风坐了上去,她的眼神落在眼前的父女俩身上,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了,连番的折腾之下,南风悠悠转醒,圆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迷茫。
她似乎认出了宫莫寒身上的味道,动了动,又将头重新埋了进去。
宫莫寒就用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