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公司楼顶的天台上,关欣伸手递了一罐啤酒给楚离。
这是她刚刚从车里带出来的,没想到现在俩人在天台聊天,喝啤酒正好应景。
楚离瞥了关欣一眼,二话没说,径直接了过来。
“关小姐要聊什么?”楚离说着,就自顾自的打开了啤酒瓶。
天台上的风很大,没一会儿,风就吹乱了楚离的发。
长长的卷发扫在脸上,楚离伸手拨开。
扭头看了看楚离,关欣的目光在她手里的那罐啤酒上短暂停留,继而挪到了别处。
“楚小姐,小雪离开之前什么都没跟你说吗?”关欣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冷笑了一声,楚离回答:“我是她爸还是她妈?她去哪里用得着跟我汇报吗?”
“那你知道她在美国最有可能去哪里吗?”她继续问道。
停顿了一下,楚离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地方。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念头闪了过去,“不知道。”楚离低头啜了一口啤酒回答。
盯着她咽了啤酒,关欣才开口:“我听小雪说,你之前和她一起在美国留学,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几乎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楚离在天台上找了块空地,就撩了裙子坐了下去。
她一只手捏起啤酒,纤细的手指配上瘦骨伶仃的手腕,莫名的让人有种不可靠近的感觉。
“夏楚雪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那个时候她身边永远有一群溜须拍马的人,什么时候顾得上跟我形影不离?”楚离的语气里待着几分讥讽。
迈着步子,关欣缓缓朝着楚离走了过去,“楚离,从我*在商场碰见你开始,我就不喜欢你。”
她是个很坦诚的人,喜欢就喜欢的坦坦荡荡,讨厌也讨厌的坦坦荡荡。
对于关欣对她的厌恶,楚离自己也早就了然于心:“嗯,所以呢?”她轻描淡写的反问,似乎关欣刚刚说的是别人一般。
“你漂亮,聪明,但你的眼神里总有一种不屑一顾的冷漠。不管是对小雪,还是对……花昔。”顿了顿,关欣吐出了这个名字。
从一开始,楚离声称自己和花昔相爱的时候开始,关欣就开始怀疑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一见钟情,所有的爱都是有发生动机的。
楚离看向花昔的时候,眼里并没有星光,甚至虚伪的爱意里,还夹杂着一丝冷漠。
被戳破了心思,楚离也没有任何惊慌。
相反,她抬眼看着关欣,眸子里带了一丝挑衅:“关小姐,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喜欢花昔?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不喜欢他,可我肚子里,也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见关欣不做声,楚离继续开口说道:“据我所知,你和花昔是同母异父的弟弟。你们的母亲,也就是花氏公司的前任总裁花梁去世以后,也只留下了你们这一儿一女。”
“如果花昔没了后,也就意味着,你们花家,没了后。”楚离的语气轻飘飘的,可又恰到好处的拿捏住了关欣的软肋。
咕隆咕隆的仰头喝完了一罐啤酒,关欣扬了扬手里的啤酒罐子:“孕妇喝了半瓶啤酒,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一直到这会儿,楚离才反应过来。
她盯着自己的手里的啤酒罐,脸色蓦然发白:“你算计我?”
“楚小姐,这不是算计,这是礼尚往来。”关欣捏着啤酒罐,淡淡的说道。
今天来之前,她就已经想明白了。
就算楚离这里问不出什么关于夏楚雪的消息,她也要探听点别的东西。
上次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夏楚雪面前,说自己怀了花昔的孩子。
可关欣是做过母亲的人,她知道怀孕以后,身体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
然而几天过去了,楚离今天还穿着高跟鞋,还喝了啤酒,俨然没有任何早孕的现象,这让关欣怎么可能不怀疑。
“关小姐,我肚子里到底是不是怀了孩子,你说了不算。况且现在小雪已经走了,很快,新闻也会传出去。到时候花昔不娶我,他就等着身败名裂吧。”楚离的声音飘了过来,却让人遍体生寒。
“哦,对了,小雪很有可能去了弗洛里达,不过具体是哪里,我就不清楚了。到时候我和花昔结婚,会给她发请柬的。”说完这番话,楚离就转身走向了天台出口。
手里的半瓶啤酒被她丢在了地上,淡黄色的液体从罐子里流了出来,很快浸湿了那一小块水泥地。
从天楚公司楼顶下来的时候,关欣已经手脚冰凉。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虽然试探出了楚离或许没有怀孕,可这个女人却根本不怵。
逼走了夏楚雪以后,她现在按部就班一步步的朝下走着,还打算嫁给花昔。
一旦她进了花家的门,花家的资产很有可能就会落进楚家人手里。
头疼不已,关欣靠在天楚公司门口的柱子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事情纷至沓来,还能找到夏楚雪,楚离这边却又能来事。
万千思绪找不到出口,关欣只能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正当她烦躁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莫寒。”一接起电话,关欣就立刻叫了他一声。
不用看来电显示,她就知道这个电话是宫莫寒打来的,
“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宫莫寒轻声问道。
挫败的摇摇头,关欣语气低沉:“不怎么样,回来再说吧。”
轻轻叹了一口气,隔着手机,宫莫寒都能察觉得到,她的心情不佳。
“今天公司新品发布会,你要过来一趟吗?”思忖了片刻,他还是告诉了关欣。
时隔一个月,宫氏的新样品终于上市了。
若是平时,关欣定然义不容辞的要去参加新品发布会。
可换在今天,她确实没心情参加什么新品发布会。
“还是不来了,有你在就好,我现在去医院看看花昔。”她声音里透露出了几分怏怏的感觉。
“别太担心了,花昔和小雪,也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就像我们当初,多少也会走些弯路。”只有面对关欣,宫莫寒才有耐心解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