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言竭尽全力想要保持冷静,但是在宫莫寒刀子一样的目光中,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信封没有封口,从封口处隐现出几张照片的一半。
仇言颤抖着手指去打开信封,把照片拿出来。
第一张就是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坐在咖啡馆里,好像在默默计划着什么。
仇言当然知道当时自己在计划什么,一瞬间表情控制不住的惊恐了起来。
照片里内容丰富,他刚刚上小学的儿子,他和地下女友的暧昧,他父母在澳洲的日常生活,甚至还有他的朋友,前妻,地下女友的父母等等。
总之,一切与他生活有关的人差不多都在其中。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跟踪我?”仇言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问道。
宫莫寒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仇总知道有个东西叫监控吗?”宫莫寒冷哼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你也配!”
仇言这回才真正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照片中的这些地点几乎包含了国内国外大部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脉,能让他这么短时间之内就收集到所有的情报。
他此时此刻才是真正明白,自己的对手到底有多么可怕。
“现在还不打算说实话吗?仇总。”宫莫寒特意咬紧了仇总这两个字,好像在刻意的警告他。
“宫总,我……”仇言咽了咽口水,又想起之前自己被恶狠狠的警告过,目光还落在散在桌上的照片上,急促的呼吸着权衡利弊。
宫莫寒的气场一点一点压下去,寒意逐渐从仇言的魂魄深处滋生出来。
仇言最后看了一眼宫莫寒,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宫总,如果我说实话你能保证保护好我的家人吗?”仇言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
宫莫寒都被气笑了,笑容是冷笑,眼神里也淬着冰,“你还敢和我谈条件?”
仇言终于明白了,如果他说了,家人不一定安全,但是要是不说,家人就一定不安全。
他深吸一口气,“大概一个月以前,有个陌生号码来电,先是用我儿子威胁,然后约我见面,他很警惕,口罩墨镜带的严严实实,说话是变声器,见面时就打字交流。”
“他说想和我联手搞垮宫家。”
“谁?”宫莫寒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宫总,我真的不知道。”仇言急的眼泪都要下来,就差赌咒发誓了。
“外貌声音可以隐藏,举止做派却造不了假。”宫莫寒淡淡的说道,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仇言听到这话恍然大悟,仔细思考当时的情况,过了一会儿,犹豫的说,“他举止很优雅,很热的天气还带着高礼帽。”
宫莫寒默默咀嚼着这两句话,抬眼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没说谎。
“钱呢?”这对于宫家才是最当务之急的事。
“给他了。”仇言小心的看着宫莫寒,真的怕他突然对自己做出什么来,自己的小命可是掌握在人家的手里。
但是宫莫寒什么也没干。
“你手机给我。”宫莫寒命令道。
仇言连忙交出手机。
他直接掀开手机后盖,把零碎的零件全部敲了出来,仇言看着他的动作也不敢言语,只能默默心疼。
宫莫寒皱着眉仔细查看,最终在手机的侧边挑出了一个小小的定位器。
“这种定位兼具窃听功能。”宫莫寒把那个小玩意儿丢到脚下狠狠踩碎。
仇言听了,手抖的根本停不下,战战兢兢的对他说,“宫总,求求您保护我的家人吧。”
“你当时本可以直接告诉我,可是你却选择了和他合作,多年的野心,终于藏不住了吧。”
宫莫寒再也没看他,直接站起身来走了,冷冷的话语直接一语至死,再也不屑管一个失败者。
宫莫寒坐在车上联系季律师。
“查仇言这几天所有行程,着重查和他接触的上层社会女人,长发,卷走资金的人就在这些人中。”
他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皱着眉闭上眼靠在车坐上思考。
举止优雅,上层社会。
大热的天带高礼帽,女人为了遮住头发。
现在只有这些线索,宫家这几年树大招风,仇家太多,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落井下石的人可都排队等着呢。
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季律师。
季律师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宫总,资金亏空的事要瞒不住了,股市已经开始下跌,有几个股东已经嗅到了风声,开始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先只管查你的,这种事我来想办法。”宫莫寒不慌不乱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驱车回家,他现在只想抱一抱关欣。
到家之后,他走进房间发现关欣和团子相拥而眠,而南风在一旁的婴儿车里倒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也不哭也不闹,就是水灵灵的看。
他的心瞬间变的下来。
南风看着他的时候,他忽然就不想管理宫氏帝国,带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最疼爱的孩子,可能去一个瑞士的小镇,没有人认识自己,每天也尝试一下普通人的日子。
风车麦田,空气中的晴朗,发自内心的笑容,透明的天空和阳光。
他想着,把生命中的一切美好都填写成家人的名字,轻手轻脚的扶住关欣的肩膀,在她睡的粉粉嫩嫩的小脸上落下一吻。
关欣的睫毛动了动,像蝉翼轻颤,发出一声下意识的嘤咛。
可能是感受到旁边多了一个人,关欣又发出了几声鼻音,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宫莫寒翻腾着的目光。
她“刷”的一下红了脸,下意识的重新闭上眼睛。
“欣欣……”宫莫寒抱上来,伏在她耳边说,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侧颈上。
“团子还在这呢……你注意一点!”关欣小声说,耳朵尖红的快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