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夏楚雪就知道此时开口叫她的那个男人叫夏楚安,也就是他的未婚夫。
“楚安,你来啦!”一听见夏楚安的声音,夏楚雪立刻激动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完全不顾身后的化妆师还在给她戴凤冠霞帔,她站起来就直接扑进了宫莫寒的怀里。
“怎么了?”搂着夏楚雪,宫莫寒完全没有注意到准备间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粑粑!”团子突然也惊叫了起来。
小孩子做什么事情,几乎不会经过大脑思考。
就像现在,团子一看见宫莫寒出现,就立刻下意识的开口叫了爸爸,完全不顾及还被他搂在怀里的夏楚雪。
和团子不同,一旁的关欣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恐的模样。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数字的男人,看着他如同刀削一般的眉眼,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看着他深邃的眸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一切又是那么的陌生。
几年以来,宫莫寒早就被关欣刻进了心里,深入骨髓,所以就算是他变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
不过看着那个熟悉的男人一把将夏楚雪搂入怀中,原本肯定如关欣,也犹疑了起来。
听着团子突然叫出来了爸爸两个字,夏楚雪扭过头看着他:“小团子,你爸爸在哪里呀?”她不解的问道。
抬起手指着宫莫寒,团子脆生生的回答:“他就是我粑粑。”
看了看宫莫寒,又看了看团子,夏楚雪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团子,你是不是认错了?这是姐姐的未婚夫,怎么可能是你粑粑?”
“是,就是。”团子坚持道。
纵然再怎么喜欢团子这个孩子,但听着他一直管自己的未婚夫叫爸爸,夏楚雪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明显的不高兴。
“团子,这不是你爸爸,这是我的未婚夫!”夏楚雪竟然和一个小孩子较起真来,她再次强调道,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些怒气。
“团子没有认错。”这一次,开口的事关欣。
一直把关注点放在团子身上,直到抬起头,夏楚雪才发现,关欣此时的目光怔怔的落在了宫莫寒身上,而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里夹杂着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下意识的挡在了宫莫寒面前,夏楚雪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欣欣姐,你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宫莫寒为什么会出现在夏楚雪的婚礼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女人的新郎,但关欣只清楚一件事,她没有认错。
三年前,她和宫莫寒还没有离婚的时候,那个男人替她挡下了宫老爷子泼过来的热茶,所以右手小拇指哪里有一块烫伤的痕迹。
而刚刚,关欣就在这个男人的小拇指上看到了那个痕迹。
还没等关欣解释,宫莫寒自己就先开口了。
他一直盯着眼前这个穿着藕色礼服的女人看了许久,一直到她的脸和能里那个女人的脸重合了起来,宫莫寒才恍然觉得有个人影从他脑海里晃了过去。
“我们……是不是认识?”他往前走了一步,更加明确的看着关欣问道。
“岂止认识?”关欣冷笑一声,目光也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捂着自己的脑袋,宫莫寒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你这么熟悉?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游乐场,肯德基,一座大宅子,英国伦敦的街头,那些两个人曾经一起经历过的场景一幕幕的出现在了他的心头,可就是串联不起来。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
被这些问题困扰着,宫莫寒的头越来越疼。
就像是有人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在他脑子里一样,明明啪的一声,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声,炸弹已经爆炸了。
可烟雾过后,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却还是存在。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扯着自己大红色的喜服,夏楚雪生气的看着两人。
对于宫莫寒为什么出现在夏家的事,关欣不得而知。
她无法对夏楚雪解释,说宫莫寒就是自己那个莫名其妙掉下悬崖身亡的前夫,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会完全不记得自己。
面对着两个人的沉默,夏楚雪彻底愤怒了。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今天的婚礼必须进行!”她狠狠的说道。
现在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宾客也都在院子里坐下了,她的喜服也已经穿在了身上,所以她夏楚雪丢不起这个人。
头疼的像是被人用木棍狠狠敲打过一样,宫莫寒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蹲了下去。
“楚安……”
“莫寒……”
两个女人同时叫着不同的名字,继而奔到了宫莫寒面前。
“莫寒,宫莫寒……”宫莫寒喃喃的重复着关欣的话。
但突然冒出来的这三个字并没有缓解他头痛的症状,反而越发加剧了疼痛,让他只敢抱着脑袋往墙上撞。
两个女人此时停止了逼问和争吵,纷纷拽住了宫莫寒。
“莫寒,你怎么了?”关欣看着他那副痛苦的样子,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
此时狂躁的宫莫寒什么都听不进去,在撞了好几次墙壁以后,他终于晕了过去。
“快去叫人!”冲一旁的侍者吼道,夏楚雪哭了起来。
原本祥和的婚礼现场被几辆救护车打乱了,所有宾客群起而惊,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司仪对众人解释,说新郎因为突发旧疾,送到医院抢救,所以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宾客才恍然大悟。
在抢救室外,夏楚雪早就哭花了妆。
她狠狠的拔下了头上凤冠霞帔的簪子,随手往墙上丢去,“好好的婚礼,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听到这句话,关欣不自觉的垂下了脑袋。
虽然她和宫莫寒之间的感情,的确要早于夏楚雪和他,可今天搅乱了她的婚礼,又让夏家如此丢人,关系也有些过意不去。
此时夏天凌也黑着脸站在一旁,他搂着夏楚雪的肩膀安慰她:“乖女儿,你放心,等夏楚安醒过来,我一定让他好好解释清楚。如果他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定然把他大卸八块!”
这话明显是说给关欣听的,不过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里面那个男人若真是宫莫寒,又怎么可能会乖乖的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