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珊珊……”花梁几乎跪倒在了刘珊面前。
她抱着满身是血的刘珊,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哭到最后流不出眼泪了,甚至还俯身干呕。
看到她这幅模样,谢然既心疼又后悔。
救护车和警察没多久就赶到了现场,一直到刘珊被送进了抢救室,花梁还在不停的干呕。
“我的珊珊……”她顺着墙壁滑了下去,然后一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现在的花梁和一个小时以前的她截然不同,就像是被别人拿走了魂魄,她仿佛只剩下一个肉体还在这里。
“起来吧,地上凉。”谢然走了过去,企图把地上的花梁抱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她使劲摇头,“我刚刚不该吼她的,她心里一定很难过……”花梁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直不停的埋怨自己。
“二十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我为什么要吼她?我真是该死!”花梁说着,还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谢然忍无可忍的吼道:“这不怪你!”
他愤愤的一把拉起了花梁,“这只是一个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的意外。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埋怨自己有什么用?”
他说的这些道理花梁不是不知道,可一想到刚刚那一幕,她的身体还在忍不住的战栗。
那辆飞速行驶的车,以及飞出去的刘珊的身体,还有满地的鲜血,一幕幕的都像是噩梦一样萦绕在她的心头。
捂着自己的胸口,花梁的眼泪还是抑制不住。
后面赶来的花昔刚到,便看见了崩溃的花梁和满脸愁容的谢然。
他沉思了片刻,就拿出手机给关欣发了条短信,让她赶紧过来。
万一一会儿刘珊真有什么事,他怕他一个人照顾不了这两个人。
“爸。”看谢然的情绪还算是稳定,花昔就先走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
“来了。”谢然淡淡的应了一句,这会儿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儿子。
正当花昔准备走过去看看花梁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手术衣的医生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刘珊的直系亲属?”他看着几个人问道。
原本还浑身无力依靠在墙上的花梁顿时一跃而起,“我!我是她妈妈!”她冲过去,拉着医生的手说道。
“现在病人正在大出血,但是血库告急,从临近的医院运血已经来不及了,家属可以先献300ml的血用来急救吗?”医生摘下口罩,语速极快的说道。
在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这个道理没有人不了解。
还不等谢然发话,花梁立刻就抓住了医生的胳膊,“我可以,抽我的!”
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可以付出,更何况只是300ml的血。
“好,您先跟护士去查血,一会儿就给你抽。”医生指了指旁边的护士说道。
医生的话音刚落,花梁立刻就跟着旁边的护士去查血了。
可十分钟后,她面如死灰的回来了。
“怎么了?时不时抽了血身体不舒服?”谢然一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就立刻担心的围了过来。
轻轻摇了摇头,花梁一言不发的站着,那副模样就像是死过一次一般。
“头晕吗?”谢然围过来继续问道题,“还是觉得身体乏力?”
面对着他一连串的追问,花梁还是只摇了摇头,依旧一言不发。
看着她这幅模样,谢然简直担心的不行。
“你到底怎么了?你是要急死我吗?”他一拳锤在墙上,发泄着心里的急躁。
谢然一直是个顶温和的人,平时几乎不怎么和人脸红。
若不是花梁如今的状态,甚至连花昔都没看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模样。
过了许久,花梁才轻声说道:“我的血型和珊珊不符,献不了血。”
这句话就像是个深水炸弹一样,投出去顿时就沉在了水下。
它爆炸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发出了一声闷响。
“怎么可能?”谢然也觉得难以置信,“你们不是做过亲子鉴定吗?”
抱着自己的头,花梁绝望的蹲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苦苦寻找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竟然是百忙一场。
这样的结果对于花梁来说,的确很难接受。
“妈,不然……再做一个亲子鉴定吧。”花昔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花梁的肩膀说道。
“我已经安排护士去做了。”花梁的绝望从眼神里表露无疑。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刚那股急躁不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绝望。
半个小时以后,鉴定结果被送了过来。
花梁不敢看,反倒是谢然先从护士手里接了过来,“谢谢。”他礼貌的说。
抬起头看了一眼花梁,谢然的目光才回到了手里的鉴定结果上。
当看见刘珊和花梁氏母女的可能性仅为百分之零点一的时候,谢然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了。
“结果是什么?”花梁拉住了他的胳膊问道。
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谢然冲她摇了摇头,“刘珊不是你女儿。”
他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花梁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骗我?”关欣不解,她抓着头发,满脸的崩溃。
“一切等刘珊醒了再说。”谢然宽慰她道。
“那我的花颜呢?她到底在哪里?”花梁喃喃自语。
突然之间,花梁灵光闪现,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刘珊房间里看到的那张鉴定结果。
她抬起手,一把抓住了谢然的手,“你给清市第三人民医院打个电话,珊珊之前在他们医院做过亲子鉴定,结果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对于花梁来说,这个结果她完全不能接受,所以她现在要查证一下。
直接联系了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院长几经查找,终于找到了那个给刘珊做鉴定的医生。
“医生,您是给一个叫刘珊的女孩做过一个亲子鉴定吗?”花梁握着手机,手心里沁出了汗水。
“是的,一个星期以前,她过来找过我。”医生如实相告。
紧接着,花梁又问,“那份鉴定结果有作假吗?”
一听说作假,医生赶紧否认,“没有,就是用刘小姐拿过来的头发标本做的检查。我们是大医院,不可能作假。”